天sè昏暗,夜幕刚刚降临,“吁---‘的一声,一辆豪华马车缓缓停在扬州府衙的后门。
“刘掌柜,这边请,司马大人己经在里面候着你了。”一早得到吩咐的门史,如迎上宾一样把刘远欢迎了进去。
为什么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总喜欢选择在晚上的时候来交易呢,来的时候,刘远不是堂堂正正从前门进入,反而有点偷偷摸摸的从后面潜入,好像一只过街的老鼠一样,弄得刘远自个都有点郁闷。
不过一想到从中获得的好处,刘远心中又由得意了起来:这州衙的后门,也不是谁都能进的呢。
“好的,有劳官差大哥了。”刘远一边说,一边若无旁人把一块大约二两重的碎银塞到那门吏的手里。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一个貌似不起眼的小门吏,在关键时候,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反正今晚是来发财的,刘远出手也大方了起来,一出手就二两碎银,收买一份人情再说。
“好说,好说,掌柜的,小心看路。”深谙此路的门吏很麻利地把银子揣进腰里,低着头,弯着腰,很用心为刘远提灯引路,生怕刘远摔倒一样。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一个小小的门吏。
穿过后花院,就看到挎着腰刀在走廊里站着的赵捕头,刘远连忙走上去,笑着说:“赵捕头,你也在啊。”
“你下去吧,好生守好门。”赵捕头挥手让门吏退下,然后热情地拍了拍刘远的肩膀说:“刘兄弟,你终于来了,跟我走吧,刺史大人、还有司马大人都在等着你呢。”
果然是无利不赶上早,刘远天一黑马上就赶来,没想到几位大人己在哪里候着了。
“有劳赵捕头引路,刘某还要刺史大人、司马大人等候,真是罪过了。”刘远心头一凛,连忙说道。
“不急,时间刚刚好,你跟我走就是了。”
于是,赵捕头在前面引路,刘远小心的跟在后面,不知是不是准备交易变卖,里面的下人还有奴仆都不多,看来这些事的确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难怪赵捕头暗示自己晚上才来。
“刘老弟,你是第一次和官府合作吧?”走着走着,赵捕头忽然低声说道。
“正是”刘远连忙说道:“不知其中要注意一些什么,还请赵大哥不吝指点一下,事后必有一份孝心奉上。”
赵捕头暗暗点头,心想刘远真是太会上路了,于是,他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说:“一会机灵点,顺着刺史大人的话说,还有,那些没收上来的东西,你大不可按市价,给个七八成就不错了,刺史大人指定你来收,其实就是让你得这份好处的。”
这些果然是金玉良言,刘远闻言连连点头。
他听出赵捕头的意思:钱再多,也是皇上的,只有落在自己的口袋里,那才叫实惠。
“祝贺赵大哥了,今晚有份出场的,肯定刺史大人的心腹之人,赵大哥深得刺史大人看重,前途不可限量啊。”刘远说完,又特地压低声音说:“赵大哥这次也能捞上不少好处吧?”
听到刘远说自己是崔刺史的心腹,赵捕头心中难免一阵得意,不过说到好说,有一点郁闷地说:“哪有,都是官老爷们吃肉,我们这些小卒子喝口汤罢了,刘兄弟,看你也不是外人,也不瞒你说,这次变卖,刺史大人还算公道,只拿六成,司马拿二成,主簿、我、还有参与抄家的兄弟,只可以分其中二成,僧多粥少啊。”
六成?二成?
看来做什么,还是做一把手吃香啊,有好处,一个人拿六成,手下还说他仁慈。
二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很快来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厢房,赵捕头让刘远先在门外候着,他先进去禀报,很快,刘远也被邀请了进去。
“小人参见刺史大人、司马大人。”刘远一推开门,就看到崔刺史还有赵司马正在下着围棋,厢房内摆了一个个托盘、木箱,都用红布盖着,猜出得没错的话,从玉满楼查抄的那些金银首饰、玉石、翡翠等物,都放在这里了。
崔刺史手执一枚白sè的棋子,看样子正考虑着怎么下,看到刘远来了,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接着继续想着下一步子怎么下,而赵司马则是很和蔼可亲地对刘远笑了笑,大加赞赏地说:“刘掌柜急官府之急,大夜里还主动来衙门帮助解决这些杂物琐项,其心可嘉,实为商人之楷模。”
真不愧是当官的,一番话说得四平八稳,滴水不漏,明明是他们叫自己来吃下那些抄没的金银首饰,准备官商勾结,来个刀切豆腐两面光,都有好处,现在经他嘴上一说,好像说明抄没上来的东西,都是很难处理的东西,刘远这番前来,还是抱着一颗为官府解忧的心。
这话说得,实在太有水平了。
刘远连忙说道:“能为各位大人办事,这是小人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