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大唐的精锐啊。
刘远来不及心痛,得安慰一旁的长孙冲,他的五百人,经此一役后,只有剩下五十多人,四个精锐的私兵也阵亡了二个,剩下的两个都带着伤,差点可以用全军覆没来形容了。
“长孙兄,你没事吧?”刘远安慰他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拘于一时之得失。”
“可是,那是四百多大唐的精锐啊,我还想带着他们在长安的街头接受百姓英雄般的欢呼,可是现在......惭愧啊。”长孙冲捶着雪地说。
虽说是贵家公子,但长孙冲并没多少纨绔之色,和士兵一起出生入死那么久,多少也有感情的,现在一下子阵亡了这么多,说是不伤感那是假的,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刘远拍拍他的肩膀说:“沙场杀敌,马革裹尸,这是士兵是光荣,也是最好的归宿,你不能伤心,你得替他们感到自豪,如果你想补偿,那么回去后,替你的将士请功,多照料他们的家人,那就行了,对了,这些日子,我看你们的兵器都杀卷口了,长孙兄,立功不少吧?”
一说起立功,长孙冲的心情好多了,点点头说:“杀敌近万,近中击毙敌人百户长六名,摧毁部落三十多。”
“厉害啊,凭着这份功劳,长孙兄再晋一级,不是问题了。”刘远不忍心打击他,拍手附和。
果然,长孙冲的面色好多了。
杀敌近万,就是五百人全折了,也是一比二十的战绩,这算很不错的了,当然。吐蕃全民皆兵,所杀的平民也会计算在内,不是吐蕃的正规军,长孙冲有这个成绩,也属优异了,若是几百人要杀近万的敌,那得李二的玄甲军或有可能,又或者岳大将军也带着他的背嵬军集体穿越到这高原上或许有希望。
长孙冲有无奈地说:“刘兄,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剩下那么几十人。大部份还带着伤,看来,这段日子,我要投靠你才行了。”
“欢迎,人多力量大。你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就是长孙冲不开口。刘远也会邀请他在一起的。他那点人,还有那么多伤员,就是小一点的吐蕃部落也能把他们吃下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现在长孙冲不逞强,不肓目,那还不错。
打扫完战场。天色己经开始变黑,夜幕开始降临,刘远和长孙冲两队人合在一起,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安营扎寨,刘远安排好斥候警戒后,就让手下堆起了篝火,然后安排人来个大食会,把好的都拿出来,作为庆功之用。
虽说死伤惨重,但是,有时候,这些东西只能埋藏在心底,要用一些别的方法来掩盖伤悲,提升士气,开庆功会就是其中一个有效的手段。
全天然的酱牛肉吃起来味道一流,撒了孜然的羊肉鲜嫩可口,那架子上的烤全羊烤得金黄喷香,胡饼酢脆,麦饼芳香、极品腊肠看着都觉得馋嘴、锅里翻滚的羊肉汤诱得人口水直流,那些不知名的野菜,炒甘香油亮,最难得的,还有醇香的白酒和葡萄酒美酒,看到长孙冲都看傻眼了,要不那盛东西的器具有些简陋,还以为在长安的八仙楼开盛宴呢。
这不是战场吗?怎么弄了很多好东西的?这是打仗还是在郊野野餐?
刘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长孙兄海涵,本应好好庆祝一番的,不过最近没碰到什么有钱的部落或领主府第,很多东西都断货了,现在掏家底,就这么些,你就将就一下吧。”
“这,这还将就?”看着这么多好吃的,长孙冲有点结结巴巴地说。
“嗯,前几天,我们还有鱼、鹿肉、杏仁饼、瓜子什么的,吃的、用的应有尽有,本来以为这地方很穷,后来才知道,吐蕃人很祟尚大唐的文化,喜欢大唐的物品,有钱的人家都会备上一些,就拿酒来说,前些日子我们还喝天府香、荥阳之土窟春,富平之石冻春这些名酒,不过只有几坛,喝完后,现在只以喝这些普通白酒了。”金勇郁闷地说。
什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又是鱼又是肉,还享受起名酒来了,听着金勇诉苦,长孙冲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长孙将军,来尝尝这个,趁热,香着呢。”赵福把串烤好的牛肉讨好地递到长孙冲面前。
长孙冲接过来,咬了一口,马上眼前一亮,精神也为之一振:这牛肉烤的火候恰到好处,又香又嫩滑,吃起来爽极了,长孙冲也不客气,马上三下五除二,几口就牛肉串全部吃光,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说:“嗯,香,真香,这肉怎么这么嫩?”
刘远笑着解释道:“这叫脊里肉,就是牛脊柱后面藏的那条小小的肉,不多,一头牛也就一斤多一点,肉质特别香滑细嫩,用盐和小磨香油提前二个小时腌制一下,烤起来特别香嫩。”
“那,这脊里肉,一头不是很少吗?”
“不少”赵福笑嘻嘻地说:“这牛在大唐,那可是宝贝,种田用的,不能随便杀,不然要吃官司的,所以牛肉很少,不过这里不同,不稀罕,牛羊遍地,几天前我们碰上一伙牧民在放牧,好家伙,二百多头牛,一头头肥膘体壮,这那能带得走,只好取它们的脊里肉,幸好这冰天雪地的,可以放得久一些。”
刚吃完烤牛肉,又有送上烤得香喷喷的烤全羊,烤得外焦内嫩,吃起来美极了。
长孙冲毫不客气,抽出短横刀,自己割了一只羊腿,捧起来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样子,好像和难民差不多,吃得一嘴是油也顾不得擦,好像几天没吃东西一样,吃得太急,那一大块肉卡在喉咙咽不不去,小脸胀得通红。吓得刘远和他的两个护卫又是拍又是灌汤,好不容易帮他把肉咽一下去。
这家伙,战场上没挂,差点吃肉给吃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