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一口气跑了几十里,感到安全后,猴叔这才把马停了下来,人休息一下,马也得休息一下,驮着两个人,在雪地里一下子跑了几十里,那马的脚力也有点吃不消,得让它休息一下。
再跑下去,就是不跑死马,也跑伤马了。
“少主,没事了,我们先休息一下。”候叔笑着说。
那长孙冲的手一直紧紧地抱着他,好像很害怕,紧张过度一般,停下马了,也不松开,候叔又是笑着说了一遍,可是长孙冲依然没有反应。
扭着一看,猴叔一下子面色凝重:少主长孙冲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那嘴唇很白,呼吸也有一点微弱,不好,出事了。
猴叔连忙把长孙冲小心翼翼地弄下马,检查时才吓了一跑,长孙冲的背心中了一箭,这箭插中后心,一看那箭支没入的情况,猴叔心中就悲凉,再看那伤口处,只见伤口处流出的血水是黑色的,一颗心更是沉了下去,那箭头还带毒。
为了更好地杀伤敌人,很多士兵都会在武器、箭头上涂毒,吐蕃人喜欢把箭头泡在马尿中,那样射出箭威力倍增,用后世的解释是地,用马屎让人箭矢的箭头生诱,因为马尿带有酸和硫,容易让铁生锈,铁锈容易感染伤口,在没有破伤风针的古代,中箭者的死亡率很高,当然,在箭头涂其它动植物提炼出来的箭例外,两者加起来,长孙冲己经快走到生命的尽口了。
肯定是在逃跑时,被敌人放了冷箭,这个可爱而坚定的孩子,生怕自己分心。硬是一声不吭,直到现在才发现。
“少主”猴叔悲从心起,一下子跪在地上,就在叫的一瞬间,老泪己经纵横。
舍死忘死把他带出险景,没想到就在最后一刻,还是中了敌人暗算,就像赌钱,前面都是羸的,可是却在最后一把输个精光。这能让人释怀吗?
“没......没事,猴,猴叔。”这时长孙冲艰难地睁开眼睛,小声地安慰舍命救自己的护卫道。
“少主,你。你醒了?”猴叔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嗯,猴叔。我。我很冷。”长孙冲突然打着牙颤说。
猴叔摸了一下长孙冲的额头,刚刚出现的一曙希望又暗了下去,长孙冲的额头热得有点烫手,可他偏偏却冷得打起牙颤,猴叔的经验丰富,只是摸了一下。就知道长孙冲情况非常危险,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
此时,太阳己缓缓升起,北风轻轻地吹。雪花飘飘扬扬地下,即使是冬日的太阳,好像也没有让寒冬的气息稍有退减,猴叔的心中更是一片冰冷,他默默地脱下披风和围巾包住长孙冲,看到路边有一个小小的山洞,二话不说,默默地抱着长孙冲走到那个小洞里。
由始至终,长孙冲身上那枝利箭一直都在身上,不敢拨掉,猴叔的经验丰富:不拨那箭,长孙冲还能捱一段时间,要是拨出来的,没准马上就挂了。
“少主,你稍忍一下,我去找柴给你生堆火。”猴叔有点哽咽地说。
长孙冲突然坐了起来,睁开眼睛说:“不,不用了,现在生烟,没准那蕃奴就追上来了,猴叔,我,我要写家书,你替我磨墨吧,我,我怀里有墨。”
猴叔楞了一下,看了一下长孙冲,感到他的眼睛亮了一点,原来苍白如纸的脸,也多了一丝红晕,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可是猴叔心生悲戚之感,他知道,长孙冲己走到生命的尽头,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交待后事,就是华陀再世,也救不回他的性命了。
“是,少主”猴叔强忍心中的伤痛,马上替他张罗起来。
这是交待后事,很肃穆的一件事,不用猴叔提,估计就是长孙冲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主动交待后事。
长孙冲以文人豪客自居,打仗时也带了一套精巧的文房四宝,一来记录自己的功迹,二来以待自己豪情满怀时可以吟诗作对,没想到现在用作写遗书之用。、
有了笔墨纸砚,猴叔从洞外抓了一把寻,就着墨就磨了起来,完了没有案几供长孙冲书写,他还跪趴在地上,以自己的背为案几,方便长孙空写遗言,长孙空有点颤抖的手握着那根狼毫,犹豫了一下,就颤抖抖地写了起来:父亲大人在上,请恕冲儿不孝........
猴叔趴在地上,虽说那雪地又冰又冷,,可他一动也不敢动,静静的趴着,感受到长孙冲正在努着地书写着,一时间心里感叹万千,没想到想跟着候君集刷点军功,竟然把小命都赔了进去,四个护卫,四去其三,最后只剩自己一个,到时候主人白头人送黑头人,不知要多伤心了,无论计算得再好,也得看看老天的眼色。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倘若,少主听候君集的,必要时可降,那就不会出现在这样的事情了,如果,少主听出候君集的弦外之音,不恋战,早点想办法回大唐,甚至不收这些乌合之众,跟在那个智计百计的刘校尉身边,也不会出事了。
临出发时,把一切都安排好,甚至连失败后,允许投降都预先安排好了,可是有一件事他们没有算周详,那就是长孙冲迂腐和好胜,还有宁死不屈书生意气,不得不说,有些时候,人算不如天算。
“猴叔,我,我好了。你可以.......起来了。”长孙冲幽幽地说。
猴叔马上站起来,看到长孙冲己经写好了遗书,装好了信封,这里没有火漆,为了保密,他还用长孙一族特有的捆绳法,很巧妙的地捆起来,这种结,是死结,只有长孙一族的人才会结,要想拆开。就得剪断那断红绳,那信封上还写着父亲大人亲启的字样,看来,他有一些很隐秘的话不想让外人得知。
“猴叔,拜托.....你了。”长冲孙吃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