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色眼里出现志在必得的光芒,挥挥手,很快,几个手下抬着一块新制好的木牌到面前,有人递过一个大木棰,阿波.色随手接了过来,抡起大锤,亲手用力把这个木牌订在地上,只见木牌上用吐蕃文清晰地写着:禁渡令!
下面还注明,禁渡其间,禁止任何人渡江,违者格杀勿论。
“千户长,这样做会不会欠妥?”一个心腹小心翼翼地说:“这条河的作用很大,这是波窝、黑脱和多玛等地区的主要交通要渡,现在禁渡了,对牦牛河两地的军民对造成很大的不便,而积石山一带,论钦陵大将军还和大唐战斗着,这样也不利于军情和供给和运输啊。”
手下担心阿波.色为了立功心切,贸贸然封锁了这条重要的河,不由小心提点道。
阿波.色信心十足地说:“放心,此河不会封锁很久的,再说了,就是赞普知道,也不会怪责于我,相反,没有过,反而有功。”
“千户长何出此言?”马上有人识趣地接上道。
“封锁住牦牛河,差不多就封锁了那些大唐细作的大半退路,为了逃跑,他们携带的粮食肯定不多,所以他们的脚步不会停下,只会拼命地跑,聿贲城是我吐蕃的北大门,水路复杂兼有重兵把守,再加上易守难攻,他们肯定不会向北下行,这样一来,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顺河而上,从黄沙遍地的格尔木盆地到达大唐的陇右地区,我们只要在牦牛河的上游设下埋伏圈,定可将他们一举擒获。”阿波.色得意地说:
“至于封锁牦牛河,问题不大。一个这是冬天,两地交往少,论钦陵将军在入冬前就已准备好充足的粮草,让吐蕃的勇士可以过一个暧冬,影响不了补给,二来逻些城大乱,苯佛相互杀戮,两教的仇恨,有扩散的迹象,赞普早就让我封锁消息。现在封锁了牦牛河,也就封锁了这些消息,防止这些消息传到前线的将士们的耳中,扰乱军心,让大唐有可乘之机。可谓一举二得。”
一个百户长大声赞道:“妙,妙。千户长真是算无遗漏。那些人,肯定跑不出将军的手掌心。”
“我看不用多久,我们得称阿波.色大人为万户长方对。”有人献媚道。
“对,对,这个肯定跑不了的。”
“就是,跟着大人。我们也乘机立个小功。”
几个心腹一起恭维道,这马屁拍得阿波.色面露喜色,仿佛真被封了万户长一般。
这是一个年长的百户长有些担忧地说:“千户长大人此计甚妙,可是。满打满算加上一千赞普亲卫,我们的兵力也不到三千,虽说我们知道,那大唐的细作只有一小股,但是牦牛河太长,要守住全河还要抽兵设伏,最少也得五千人,只怕.....只怕兵力不足啊。”
阿波.色大手一挥,一脸睿智地说:“边巴,我的好兄弟,你不要担心,多玛是赞婆将军的地盘,而所有人都知道,赞婆将军对公主的情意,现在他的梦中人被人抢走,他岂有袖手旁观之理?就在出逻些城时,本领主已考虑到这一点了,特地拜访了赞婆将军,向他借兵三千,而他也爽快地同意了,到时,我只带最忠心本部一千精锐到上面设伏,一千已经足够,人多反而容易暴露目标,那一千赞普亲卫、剩下的本部勇士再加上从赞婆将军借来的三千勇士,牦牛河可保不失。”
听了阿波.色的话,众人都大为折服:将军果然是将军,还没出发,就己经有了万全之策,跟赞婆借兵和把赞普亲卫留在牦牛河守卫,更是得意之笔,这样一来,也就没人和阿波.色千户长争功劳了。
别看那些赞普亲卫听从阿波.色的命令,可是一旦打仗,看到功劳哪个不眼红?要是他们抢了头功,阿波.色千户长就替他人作嫁衣裳了。
看到一众手下没有疑问了,阿波.色这才大声喝道:“好了,都快点,动作给利索点。”
.......
刘远一行的运气不错,也有赖于荒狼等人的行动出色,一路又是杀斥候又是洗劫农户牧民,什么吃的都抢,一下子把那些为升官发财烧红了眼的人全引开,一路畅通无阻,速度加快了很多,而在离开逻些城的第十六天,也就是荒狼率人制造假象的第五天,众人终于在牦牛河边汇合。
令刘远欣慰的是,荒狼一行虽说面带疲色、全身邋遢,庆幸的是出任务的五人全数归来,只有尉迟宝庆的运气差一点,扭伤了脚,幸好有马代步,老天帮忙,大雪纷飞,再加上有唐大山这个深山猎户善后,负责清除痕迹,还有荒狼这个野外高手把握方向,所以能突破重重包围,顺利归来。
不过刘远笑不起来。
吐蕃人明显作了精心的准备,那牦牛河找不到一只可供渡河的小船,千里目中,那个用朱砂书写的禁止渡的令牌也格外醒目,很明显,吐蕃人准备是把自己困死在这里了。
难怪最近追杀的力度小了,看来除了荒狼等人把人引开,而吐蕃人也抄小路在前面经营,刘远心中暗暗发苦:要不是带着赞蒙赛玛噶,自己估计早就渡过牦牛河,带上了一个大腹便便,只能坐马车的人,还真不方便,速度慢了一大截。
“将军,看来吐蕃人是不准备让我们渡河了。”赵福走上来,小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