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观音婢最了解朕的心意,你说朕应该怎么办?”李二有些无奈地说。
作为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夫妻,长孙皇后自然明白丈夫的为难之处,若是处置刘远,这般对待功臣,只怕落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骂名,说皇上妒贤,若是不处置,放任刘远,那不仅女儿委屈,还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处?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长孙皇后对这个问题一直也非常头痛,不过仍是柔声地劝慰道:“皇上,臣妾记得,你曾答应过,放任她,不去干涉她自己去追求幸福,金口已开,怎么现在就放不下呢?”
“生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朕是一国之君,更是一家之主,质儿是朕的女儿,岂能看到她受委屈不成”李二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就是出生微末,朕也不介意啊。”
生于微末也不介意的潜台词是:介意刘远有妇之夫。
“当初应该多给一些花销用度,就不会有今日之忧”长孙皇后有些自责地说:“就是因为有合作往来的关系,两人才越走越近,从而暗生情愫也不定,当初臣妾就觉得有可能会出事,没想还是出事了,皇上,当时你是持支持态度的,当初要是不答应长乐私自设府,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李二楞了一下,很快苦笑了起来:皇后的脾气不小呢,都怨起自己当初就没有制止。
“好了,观音婢,此事是朕的错,一切都怨朕,你可不要把身子给气坏了。”
“臣妾不敢。”
还说不敢呢。李二笑了,拉着长孙皇后在身边坐下,这才有些感叹道:“刘远跟朕说过,无工不富,无农不稳定,无商不活,朕深有感触,质儿开书斋一事,朕早已知晓,有点产业多进几个体己。这是好事,现在长安城的王公大臣,除了魏黑子那个另类,哪个手里没几个物业的?朕放手质儿去搞,那是想看看工怎么富。商怎么活,在朕心中。她是替代朕去检验一下这句话。你也看到了,光是一个小小的京华书斋,公主们的体己钱全有了,长安报一开,就是皇弟皇妹,也颇多照顾。城阳、晋王、兰陵他们几个,每人有一套十二生肖黄金玩偶,都是质儿送的,看得朕都心动呢”
说完。李二为感叹地说:“好一个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光凭这二样,黄河治水工程可以继续、大明宫的买办采购得以正常、长安铺上实用的水泥路,就是西征吐蕃的军费也有了,若是把这些都分摊在百姓身上,百姓不知多困苦了,只能说,质儿的事,是个意外吧。”
对于刘远,李二还是很欣赏的。
长孙皇后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然后小声地说:“皇上,刘将军快回到京城了,不知皇上准备怎么处置?”
李二犹豫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眼神也开始坚定下来,很快柔声:“观音婢,你身子最近欠恙,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朕是一国之君,也是一家之王,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的。”
“臣妾无能,没有管理好后宫,没有有教导好儿女,请皇上责罚。”长孙皇后一脸愧疚地说。
“观音婢,此事与你无关,你就无需自责了,再说质儿是搬出皇宫才犯错的,这恰恰说明没了你的教导,她就出错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看到妻子这般自责,李二心痛了,马上安抚起他来。
“谢皇上”
“谢什么?”李二握着长孙皇后的小手说:“不要多想,哦,对了,朕看到质儿最近清减了,她没事吧?”
一听说起长乐公主李丽质,长孙皇后刚刚平静下去的脸上多了一分忧色,有些无奈地说:“皇上,臣妾正想说此事呢,长乐搬回宫也有一些时日,也曾几次向臣妾提出回公主府,臣妾都用各种理由拒绝了,长乐好像察觉了什么,最近不吵也不闹,听宫女说,最近她吃得很少,经常吃二口就说没胃口,岂止是清减,整个人瘦了一圈呢,唉。”
这一声叹息,倒是把一个心情重重、患得患失的母亲形象表露无遗。
上一次为了刘远的事,皇族与士族暗战,光是长安就有几百官员托病请假,朝中乱成一团,此外令不达、国库空库等问题逐一呈现,再一次处罚刘远,会不会再冲爆发冲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俗话说抓奸在床,抓贼拿赃,长乐一事,仅是几个仆人的说词,并没实质证据,到时刘远咬死不认,丢的不光是皇家名声,只怕,只怕皇上也落一个“容不下功臣”的名声。
如此一来,不仅破坏了这和谐、欣欣向荣的局面,一个处理不当,刘远改投他人,帮助外族对付大唐,那大唐就得不偿失了,也就是这样,自己那个身为皇帝的丈夫才这般的烦恼。
对了,无论怎样,那女儿也不能不管,若是弄糟了,那不是把她往死里逼吗?
扭头看看丈夫李二,也是紧皱着眉头,看得出,他开不乐观。
算了,看看女儿吧,这些天都吃得那么少,瘦得骨头都出来了,看着都疼心,不管了,今天就是喂,也得劝她多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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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们看,扬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