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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强娶 丹青手 2484 字 8天前

匹献可摸不清自家主子的心思,想着又开口问道:“公子,我们大抵何时回天界,属下好去安排。”

沈甫亭伸手拉起白布,随手遮上了破碎的剑刃,不再理会,“明日。”

匹献连忙俯身应是。

第46章

稀薄的光线透过薄云照射下来,散落在院子中,院子里窝着几只毛茸茸的小妖怪,躺在扁扁,集体犯懒。

锦瑟在摇椅上微微摇晃着,日子轻轻一晃便过去了数日,悠闲又无趣。

陶铈自从那水榭之后就借口离了京都,连人影都没再见过,想来是怕了她,这对锦瑟倒也无所谓,毕竟这陶铈说的谈情说爱根本没他说的那般有意思,还不如跳梁小丑来的逗趣。

葛画禀特地上门替葛苑赔罪过一回,顺带和她言说那日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让她安心在京都住下去,不会有人来找她麻烦。

这些锦瑟不在乎,基本来寻麻烦的,通常都是上赶子找麻烦,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困扰,反倒能添些许乐子,是以葛画禀说着时,她还有些许遗憾,葛画禀以为她害怕,又去打点了一番,很是尽力。

这么一来便真的再没人来过,锦瑟过的百无聊赖,不过所幸很快就有了新乐子。

陶铈给她安置的这处院子,确确是个好位置,连着一排而去,十家里有七家是旁人养在外头的外室,即便不是,也不会有什么正经人家住在这处。

成日里没什么事,各自攀比家中老爷,比衣裳比首饰,比在老爷那处多么受宠,锦瑟住在这处,自然也被拉进了这个圈子,可别提多新鲜了,每日听听都觉生趣。

不过锦瑟在其中是个透明人,因为她家“老爷”数日都没来看过她一回,是个失宠没用的。

而另一个失宠没用的便是锦瑟隔壁的一位姑娘,生的皓齿明目,白白净净的,温温顺顺的像只兔子,时不时会给她送些亲手做的点心,味道很是美味,且往日是个绣娘,与锦瑟既是“同病相怜”,亦有共同语言。

可论及绣工还是锦瑟厉害,她便跟着学绣花,锦瑟倒也乐意教个聪明的,毕竟那四只狐狸实在手笨的很,无论怎么绣,都与他们起的名字差之千里,还不如当初的满天喷粪来的像些。

锦瑟想着微微垂眼,看向窝在角落里的四只毛狐狸。

风花雪月见锦瑟看来不由越发缩着身子,尽可能减少存在感,免得又被她拉去没日没夜苦练刺绣。

锦瑟正打量着,门外传来极轻的叩门声,光听声音就觉小心翼翼,“锦瑟姑娘。”

院子里头趴着的小妖怪们听见这声音当即爬了起身,瞬间消失在院子里。

锦瑟放下了手中的团扇,缓步上前开了门,正是隔壁时不时给她送吃食的画眉。

画眉见她开了门,视线先往她院子里扫了一圈,面上怯怯,“你家老爷今日来了吗?”

锦瑟含笑摇了摇头,“想来是忘记了我,不会再来了。”

“怎么会,肯定是太忙碌了,才会没时间来看你。”画眉连忙开口安慰,又拿起手中的木篮,冲她露出了甜甜怯怯的笑,“今日天气正好,不如我们一道去街上采买些针线,昨日你那屋里的山水画,我正琢磨着绣,可线色却缺了好几种。”

锦瑟自然不会拒绝,她喜欢针线活,采买针线也是刺绣的另一大乐趣,看乐子又是另一大乐趣。

她回屋拿了木篮子,挎在手上很是有模有样,与画眉一道去了街上。

她们这处位置好,一出来就是热闹的大街,街上人来人往,远处大石桥横江而过,连接南北两条长街,上头宽大的石桥摩肩接踵,时有骆驼商队在人群中拥挤而过,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既然出来了就不可能只买针线,二人去过绣庄里,便又去了街上闲逛。

春时天象多变,细雨几多,刚头还是薄云渐透微弱阳光,现下阳光已然消失无影。

路上的行人脚步渐渐匆忙,转眼间变少,想来是怕落了雨,湿了衣衫。

画眉见着天色不好,指了前头亭子,“好像快要下雨了,我们去前头亭子里躲躲罢?”

锦瑟的字典可从来没有躲这个字,哪怕躲雨的躲……

她早早便看中了前头摊子上的油纸伞,买伞的人很多,很快摊子上便只剩下了一把。

锦瑟几步走到摊子前,伸手去拿那把油纸伞,身旁却伸来了一只手,与她一道拿上了那把伞,那手皙白修长,节骨分明,衣袖上的纹路清简雅致,无一处不好看,与她分执两头。

锦瑟顺着手往上看去,一时顿住,葛画禀先前便说过他已经离开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在凡间。

沈甫亭见到她却没有意外,松开了伞,唇角微不可见一弯,露出一抹玩味笑来,格外惹人心跳。

身后的画眉往这处走来,见了沈甫亭顿住了脚,颇有些怯生生的看着他,脸上甚至起了薄红。

锦瑟见了沈甫亭心中虽有疑惑,却没有开口,而是暗自生了防备。

沈甫亭亦是不说话,看她良久才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摊子上,眉眼轻抬看来,“你拿去罢。”

画眉伸手拉过锦瑟的胳膊,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颇为惹人怜爱,“锦瑟,这位是?”

锦瑟却没回答,拿着伞打量了沈甫亭一眼,“我们走罢。”

画眉见她不介绍,又看了一眼沈甫亭,忙跟着锦瑟往另一头去了,那回头看向沈甫亭的神情似怕又似好奇,很是惹人怜爱。

彼时黑沉的天际已经落下斗大的水滴,一场大雨正在酝酿。

锦瑟打开了手中的油纸伞,不由转头看去,沈甫亭也准备离去。

卖伞的摊主拿起银子忙道:“公子稍等片刻,您怎么多银子我可不好叫您淋雨,我自己还有一把伞留着,您稍等片刻,我去给您取来。”

“可以。”沈甫亭只道了两字,声音依旧好听悦耳,在即将落雨的清冷时候格外引人心颤。

锦瑟视线不由在他身上打量起来,身姿如玉,面容如画,无论怎么看都叫人按耐不下心思。

他本是平静站在原地等着,似有所察觉,转头看来,正对上了她的眼。

许是他眉眼太过深远,这一眼莫名叫锦瑟心中似有什么东西被轻轻一敲,似乎静立的风铃,随什么一敲,撞出了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