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没事。杜宾，谢谢你。”苏毅揉了揉蛋生的额头，紧接着看向旁边的杜宾犬道。蛋生这段时间都在山上和野狗群们玩耍，出事的那天，是杜宾犬将蛋生叼下来了的。

蛋生除了通体发烫外，眼睛也异于寻常犬科。苏毅不敢将他带去华夏的兽医院，能不能治好先不说，蛋生这充满玄幻的症状肯定会被当成异端的。

小奶狗又在怀里拱了两下，苏毅低头，蛋生的目光越来越涣散了。

斟酌之后，苏毅将蛋生抱起，朝厂房外走去。

工地搅拌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大青农场依旧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苏毅没有走远，而是敲开了小杂屋的房门。

“怎么了？”唐青玄端着杯枸杞水，将房门打开。在看到苏毅后，神色略有疑惑。

五分钟后，苏毅和唐青玄一起坐在厂房的板凳上。

“你是说，让我对着蛋生念诵经文？”

唐青玄看着软垫上的蛋生说道。因为蛋生天天满山的溜达的缘故，唐青玄对蛋生的印象不深。这几天来，苏毅经常出入大青厂房，唐青玄以为苏毅是在处理生意上的事情，秉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并没有多问。

现在来看，是蛋生生病了。

“要不要看看兽医？”唐青玄将蛋生额头摸了两下，继续说道。

法若寺是沧海大陆有名的佛门圣地，每日来法若寺求财去灾的信徒无数，但唐青玄知道，像是祛除灾病这些，求助法若寺远不如求助有声望的郎中。可能是佛法不精，唐青玄还没有见过念诵经文就能治病救人的例子。

“没事。” 苏毅开口道，求助唐青玄也是无奈之举。他日在纪家村时，唐青玄能用佛语将蛋生安抚，现在说不定可以故技重施。

要是唐青玄的佛法无用，苏毅也只能忍着蛋生曝光的危险，去带它看看华夏的兽医了。苏毅内里有预感，华夏兽医对蛋生的病症没有作用。

唐青玄见苏毅神色坚定，也不再多言，而是回往杂屋，将自己的袈裟换上。袈裟上面的刀痕依旧，只是经过清洗之后，看着没那么触目惊心了。

唐青玄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来，接着盘腿坐下。

苏毅和杜宾犬站在一旁，此时唐青玄宝相庄严，眉间的朱砂泛血色。和平日的短袖牛仔裤相比，看着更加圣洁了。

圣洁中带着妖冶。

“须菩提，云意如何，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繁琐的经文从唐青玄口中念出。唐青玄语调清冷，在其加持下，苏毅感觉整个厂房的气氛都严肃了不少。

只是……

苏毅看了眼软垫上蛋生，此时蛋生眼神迷茫，神色一如之前。

苏毅的渐渐下沉。

“德福甚多，须菩提，若福德有实……”唐青玄一丝不苟的念诵着。苏毅看了眼时间，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就……”

“嗷呜——”

苏毅装备让唐青玄停下，只听一道嗷呜声从蛋生口中发出。蛋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身体渐渐冒出火光……苏毅的神色越来越严肃，要是他没记错，蛋生此时的状态和纪家村的一样。

“须菩提，汝勿谓如来是作念……”唐青玄仿佛没有注意到蛋生的状态，依旧在念诵着。

“嘶——”

杜宾犬将身子拱起，眸中充满了躁动和不安，这不是他熟悉的蛋生。蛋生的身体渐渐变大，斯须间，又变成之前半人高，通体黝黑，冒着火光的狞兽。

“蛋生。”苏毅早有预料，试着喊声道。蛋生朝苏毅方向看了一眼，一如上次的冷傲。只是比之前，多了半分清明。

一眼过后，蛋生又转向唐青玄。唐青玄袈裟纯白，和蛋生的黝黑形成了鲜明对比。蛋生朝唐青玄一步一步的走进，大地似乎颤抖了两下。

“嗷呜——”蛋生将前爪抬起，毫无的征兆的朝唐青玄甩去。

“须菩提。”苏毅准备上前阻挡，只见唐青玄睁眼，从口中念出一道佛语，接着右手抬起。蛋生定住了，苏毅也定住了。

苏毅感觉现在的状态有些奇妙，他前世虽是天机宗的供奉大长老，修行九百年，遇到过无数危机，但没有哪次让他如此心悸，蛋生和唐青玄呈对峙状态，一人一狗没有争斗，可苏毅却感觉被隔绝在外一般。

唐青玄神色冷淡，将右手抚上蛋生的额间，蛋生有些暴躁，接着神色越来越迷茫。身体渐渐缩小，片刻后，成了一只半人高的黑犬。小奶狗不再，仿佛直接从三个月长成三岁一样。

蛋生迷茫的转了一圈，随后颇为兴奋的跳向苏毅。只是黑犬长大了，苏毅再向小奶狗那样抱在怀中就有些怪异了。

“上次山洞里的人，是你？”这时唐青玄站起身来，看向苏毅道。唐青玄不是愚笨之人，经过刚才的短暂交锋，他也意识到自己和蛋生的不同。

恍惚间，唐青玄又想起了从小到大，那光怪陆离的梦境。刚才情景凶险，但唐青玄心中笃定，蛋生是伤不了他的。而蛋生的变异后的样子跟湖中的倒影一样。

“要是我们看到的一样，应该是我了。”唐青玄问句简单，但苏毅知道他问的是纪家村事件。苏毅看到唐青玄的同时，唐青玄也看到他了。

唐青玄若有所思。不过他不是穷根究底之人，唐青玄内里明白，自己疑惑的事情，苏毅也不会知道多少。

紧接着，两人又交谈了几句，苏毅知道唐青玄来自一个叫沧海大陆的地方，唐青玄知道蛋生是苏毅偶然所得。

至于其他的……两人都极有默契的没有多问。

“不可爱了。”唐青玄走后，苏毅蹲下身来，摸了摸蛋生的耳朵道。现在蛋生又恢复到了生龙活虎的样子。

“嗷呜——”蛋生伸出舌头，颇为郁结的舔了舔苏毅。它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

“变成了一个帅小伙。”苏毅莞尔，继续说道。他倒不是盲目夸赞，经过变异后，蛋生的毛发更加光亮了，眼神较之之前也威凛了许多。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霸道贵气范。

“嗷——”蛋生开心，直接把苏毅扑在地。一人一狗厮闹了一会，苏毅又想起蛋生刚才变异时的眼神，和上一次相比，蛋生这次多了一份清明。也不知下一次变异是什么时候。

…………

“须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