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十样锦 金波滟滟 2613 字 14天前

还没等云娘想好呢,汤巡检已经将她抱到了桌前,“我们还是吃一点吧,再喝点酒。”虽然这样说,却不肯放手,只揽着她的腰,夹了菜喂她,又倒了酒送到唇边。

云娘从没经过这个,便赶紧挣着要起来,“汤巡检……”

“上次不是叫我玉瀚吗?”

“嗯,玉瀚,你放开我自己吃。”

“我们先前可是这样坐在一起的。”

云娘羞道:“但那时没有这许多灯烛。”

“今天的灯烛是不能熄的,”汤玉瀚却又笑了起来,“不过你放心,你今天要比那天夜里好看多了,脸上连一点的泥水都没有。”

“可那天你又看不到。”

“说得也对,”汤玉瀚便用手按在她的眼睛上面,“现在你闭上眼睛,只当什么也看不到就好了。”

云娘果然闭了眼睛,感觉到他的唇凑了过来,一点点地在她的脸上慢慢移动着,然后又覆在她的唇上,她便忍不住咬了一下,就像那天一般。

然后她便尝到了甜丝丝的酒,在两个人的唇舌间滋润着,又想起了那一夜两人喝的交杯酒,身子便完全软在他的怀里了。

不知多久,就听那人在耳边说:“我不只喜欢与你说话,还喜欢与你一起做那件事。”

两人其实已经偷吃过了,虽说他们也曾拜过天地,只是现在又不一样,毕竟明媒正娶接进了家门,再怎么肆意也都不怕。

芬芳的花朵还没完全展开娇嫩的花瓣,蜜蜂便忙着钻进去采蜜;巫山神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幻化入梦……

“你知道吗?之前有几次我差一点熬不下去了。”

“于是便去园子里采了花送过去?”

“你都猜到了?”

“嗯,为什么没去看我?”云娘后来每日晚上拿一根蚕丝挂在门上,如果他曾进来她便会知道,但是花送来的时候,那根蚕丝也是完好的。

“只怕看了就更忍不住了。”

“你真傻。”

“你明明看起来很胆小,可怎么有时又这样大胆!”汤玉瀚半晌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都快想得疯了,可是那一次是迫不得已,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总该守礼的。而且我怕一旦忍不住,日日都要过去,总会被人看出端倪,于你的名声不好。”

“你就是傻!”他对自己好,自己喜欢;他向自己提亲,自己喜欢;可是他为了自己的名声,忍着不来看自己,自己更喜欢,于是她便道:“我好喜欢你放在窗前的花。”云娘顿了一下,终于又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玉瀚,其实我更喜欢你。”

而男人的喜欢应该是更习惯用动作来表达吧,只是到了最高峰的时候,便听他如痴如醉地呻吟道:“云娘,我最喜欢你!”

云娘心中亦做如是之想。

今昔何昔,鸳鸯帐内风月无边。

宁静的秋夜里,突然传来阵阵喧闹,云娘向来眠浅,睁开眼惊问:“外面怎么了?”却见玉瀚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穿好了官服,此时俯身向她道:“河上出事了,我去看看。”

可是,天下太平已久,河上也久不闻盗贼水匪,就连那些逃税的也都在玉瀚的严峻手腕下很少见了。云娘不禁忧心起来,“你要小心。”说着起身要送他出门,无奈起得猛了,身子却一软,“哎呦!”又躺了回去。

汤玉瀚便“哈哈”一笑,人也扑了过来,“你又没有公事,起来做甚?”替她压住被角,又用力香了下,“今天本来应该陪你的,只是总有那一起子无耻小人不肯让我们清静,不必担心,我过去瞧瞧,总要用些手段将他们收拾了。”

红烛高照,红纱帐内软玉温香,这时,叩门声响了起来,“巡检大人,截了一只大船,载了几十万匹绸想悄悄过去。”

原来果然是逃税的,云娘就听玉瀚道:“我知道了,扣到巡检司里。”又向她轻声说:“你只管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等我回来。”

第66章 银子

玉瀚走了,云娘不由得又迷一觉,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便觉得十分郝然,幸亏巡检司内只有他们两,否则还不被人笑话!

虽然没有人约束,可是云娘却是个勤快的,又是嫁过来第二天,哪里肯懒床,赶紧起来收拾一番,将床帐被褥都理好,又换了鲜亮的新衣服,抿了桂花油把头发盘了个随云髻,插了金簪,又将一朵红绒花捌在鬓边。

刚刚成亲,她自然希望玉瀚能陪在身边,可是他本就是官身,有公事也是平常,自己应该体贴才是。再一打听,玉瀚正在巡检司前院办公事,倒也将担忧的心放下了。

她既然嫁了人,自然就要把夫家的事担起来,玉瀚这里先前也没个女人,日子就是混着过的,自己总要认真料理一番;另外她还答应苏娘子,回盛泽镇上就要织新样式的帕子。

正盘算着,荼蘼便从伸头进来,给云娘端了饭,却又站在一旁看着她吃。云娘便笑道:“你不要这样,只管与先前一样就可以了。”

“嗯,我是有事情要问娘子。”

“什么事?”

“巡检让阿虎把帐结了,可是我们不知道应该怎么称银子剪银子?”

云娘便奇怪了,“用戥子称再拿剪子剪了呗,若是没有戥子剪子,只管到外面的铺子里借着用一下。”

“可是巡检说这张纸是一千两,我们俩都觉得没有那样重,特别借了戥子称了几回,也都没有一千两,可怎么办?何况这纸怎么剪?横着还是竖着?还是将这个红印章分成几块?”荼蘼为难地拿出一张银票给云娘看。

云娘看了银票,唬了一跳,原来又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再一细想,便知玉瀚恐怕不晓得盛泽镇里是兑不了银票的,甚至他亦不知杜家、阿虎和荼蘼都是不认识银票的。

虽知不怪阿虎和荼蘼,只是听了荼蘼的话难免还是又好笑又后怕,半晌方说汤巡检,“怎么就不肯把话说明白?”又问荼蘼,“阿虎是汤家的人,竟也不认得银票?”

“他原先是在汤家的庄子上种菜的,六爷要带一个人上任,因他爹天天给管事的家里送菜,便将他挑了来。”荼蘼倒是都知道,也不瞒着云娘,“除了种菜,别的事都是到了盛泽镇里一点点学起来的。”

原来是这样!

一时理解玉瀚几分,又觉得男人和女人果真是不同的,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事事交给什么也不懂的阿虎去做。

好在自己嫁给他,就可以帮他打理这些小事了,云娘想到这里便觉得十分开心,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能亲自帮他打理事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