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娶妻重生 司箜见贯 2979 字 14天前

“奴婢给侯爷,夫人行礼,长公主已经在正房等着两位。”侍女莞尔一笑,率先走在前头替两人引路。

霍容玥深吸一口气,但愿这庐阳长公主不是恶婆婆才好。毕竟她前世可是有名的菩萨心肠,整日吃斋念佛,连宫里都少去,可侍女的话又让她心头打起鼓来。

醇芳园里种着两株腊梅,此时已经能看到枝头的花苞。正屋廊下婷婷袅袅立着八位花团锦簇的侍女,盈盈朝两人行了礼。

霍容玥悄悄觑了一眼长孙昭,见他目不斜视仿佛眼前的八位美人跟木头桩子似的,心里默默念了一句:男人都是假正经而已,送到床上还不是照样收用。

方才引他们进来的侍女替他们掀开正屋的帘子,迎面一股暖意总算驱走了外头的凉意,霍容玥眼尖的看到她那公主婆婆面前一张垫子都没有。而她的夫君长孙昭就这样走过去直挺挺跪在地上,等她回过神来时也跟着他一起利落的跪在了庐阳长公主面前。

“儿子给母亲请安。”

“儿媳给婆婆请安。”

霍容玥低着头等公主婆婆说话,等的时间比拜堂的时间都长,才听上头淡淡一句:“起来吧。”

她这才看清楚自家公主婆婆是何模样,前世她虽时常在世家夫人之中游走,京城内的公主郡主都见过,就没见过名声在外的庐阳长公主。虽然死了丈夫,但皇家女儿是不用像平常媳妇那般为丈夫守孝的,她头上戴着一套红宝石头面,凤钗上衔着一颗拇指肚大的东珠,红色织锦撒金牡丹裙,艳丽却不俗气。先帝在时曾说庐阳长公主的样貌最像他,所以庐阳长公主长相偏英气,双目凝神、红唇饱满,只有眼角染上微不可见的细纹,无声无息坐在那却有凌人之势。

瞧清楚儿媳妇的长相,庐阳长公主便命侍女将红封递过来,丝毫没有亲手递过来的意思。

霍容玥只得从侍女手中接过红封:“谢母亲。”

“嗯,去见见大公子吧,日后你便是他的母亲,我不求你为长孙家做多少,只要将我这孙儿照料好便算你有功。”她指指坐在一旁椅子上□□岁的男孩。

男孩听了,从椅子上下来朝两人一揖:“孩儿见过父亲……母亲。”他行礼时却盯着长孙昭看,眼中有不掩饰的孺慕之情,后面那一句倒有些不情不愿。

可长孙昭并不说话,跟没看到这人似得,霍容玥只好亲自扶起他:“大公子不必多礼。”

向嬷嬷适时将见面礼送上来,还有她紧张之下忘记给公主婆婆的,因为赐婚与成婚时间相隔太少,这些美其名曰她亲手做的衣裳鞋袜都是母亲命丫环仿她的绣技做出来的,只有给长孙昭的衣裳是她亲手做出来的。

“侯爷有事先去忙吧,我和儿媳说说话。”庐阳长公主极其自然的嘱咐。

长孙昭脚都未动,“儿子还得带她去祭祖。”

提到祭祖,庐阳长公主脸上闪过几丝不屑,却没有阻止,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原本以为会累死人的认亲礼就这样轻轻松松过去了,霍容玥心头难免产生不真实感。一股奇怪的预感涌上心头,平宁侯府一定不向表面上这么平静。

第4章 蹊跷

长孙家军功起家,男人们都短命再加上男丁稀少,所以长孙家的祠堂看起来格外可怜。

霍容玥随着长孙昭行礼拜见,这个女人一生只能来一次的地方一丝一毫都不容出错。

稀稀拉拉的祖宗牌位中有一座牌位上面蒙着红绸布,霍容玥淡淡瞄了一眼便猜出蒙着这人是谁——庐阳长公主爱若命根子的幼子,可惜尚不及弱冠便因病而亡,听闻庐阳长公主还因幼子早亡大病一场。世人都猜庐阳长公主怕大儿子长孙昭重蹈长孙家男人们的覆辙便早早为他操办亲事,好在新进门的平宁侯夫人极为争气,进门后一年便为长孙昭诞下长子,庐阳长公主疼的什么似的,亲自教养他长大。

却又不知是什么缘故,平宁侯夫人生下长子后便因病去世,她去世后长达八年里长孙昭都没提过续弦的事,一个人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常年泡在军营中不回府,传闻长公主曾多次派人请平宁侯回府都被他悉数拒绝。

世人传言,平宁侯是不想回到伤心地,只因太过思念平宁侯夫人云云。

出了祠堂,霍容玥试探性的问:“不知姐姐牌位放在何处,论理我今儿该去拜祭的。”

填房要在正室面前执妾礼,霍容玥不愿屈居人下,但向死人低头算不得什么,况且这人还是长孙昭的心尖尖。她正琢磨着穿这身正红色缠枝石榴的裙子去拜祭是不是不大妥当,却听长孙昭冷声道:“不用。”

丢下这俩个字,他便大步向前,看起来向是去了书房。

环侍的丫环婆子都同情的看着她,就连一向冷静稳妥的向嬷嬷都面带急色,霍容玥莫名其妙,死去小十年的人还是人们口中的禁忌,如若平宁侯夫人地下有知也该是高兴的吧?

谢氏高不高兴暂时猜不着,但霍容玥很快高兴不起来,她被长孙昭抛下后带着丫环婆子往新房走,半路冒出来一位中年婆子带着几分敷衍的给她行过礼,便道:“奴婢奉公主之命带夫人去拜祭先夫人。”

这下,便是不想去也得去。

谢氏牌位放在西苑小佛堂里,这里离大公子长孙念的院子很近,想必是庐阳长公主特意的吩咐的,也为方便大公子追思亡母。提到大公子,霍容玥好奇不已,她上辈子没有孩子,对于没母亲的孩子她总会格外心软一些。

小佛堂里冷冷清清,谢氏牌位前供奉着香烛瓜果,桌面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时时祭拜的。可那牌位上只写“长孙府谢氏之灵位”几字,并无其他字眼,这并不符合常理。

“夫人,您这不合常理。”许嬷嬷一句话将她心神拉回来,她一脸的不赞同。

霍容玥不明所以,她给谢氏行礼上香还有什么不对吗?

许嬷嬷皱着眉头重申:“夫人,您在先夫人灵前得执妾礼。”

执妾礼?是要她跪下?霍容玥定定看她一眼,俯身屈膝行了一礼,将香插上便告辞离去:“妾身便不打扰先夫人清净了。”

向嬷嬷没跟着进佛堂,见霍容玥出来时面上隐约带着不悦心头便是一紧,又指指小佛堂西边一脚悄声道:“从您进去大公子就站在那里了。”

霍容玥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长孙念正死死盯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她抢了他什么东西,等许嬷嬷出来后又拿眼神问许嬷嬷,许嬷嬷仿佛没看到霍容玥一般:“霍氏已经给先夫人行过礼了。”

原来,大公子长孙念让许嬷嬷假传庐阳长公主之命,又亲自盯着她给谢氏拜祭就是要看她屈服于谢氏之下……

站在西厢的长孙念翩翩佳公子般向霍容玥一揖:“多谢夫人。”少年眼睛里带着满意,仿佛在看一件物品。

霍容玥面带笑意:“大公子多言,祭拜先夫人是妾身本分。”

从西苑走回新房路过花园,花园里一片花团锦簇的景象,皆因庐阳长公主爱花成痴,即使是凛凛寒冬平宁侯府的花园也开满了争奇斗艳的鲜花。一行人走到一半霍容玥停在一株腊梅旁:“红药,咱们把这枝花带回房中观赏一番罢。”

红药小心翼翼采下五六枝腊梅,娇嫩的黄色衬得她细白的脸蛋清秀可人,霍容玥无声的笑了,不管如何她已经嫁入这侯府,是死是活她都要走出一条路来。

新房里极安静,小丫环和婆子们战战兢兢待在廊下,见新夫人回来齐齐行礼。

霍容玥吓了一跳,不过脸上没有表露半分,她的陪嫁丫环拂晓远远听到动静便匆匆跑来:“侯爷在书房看书,他们就都这副样子了。”

“侯爷什么时辰回来的?”她明白了大半,晨起时她就察觉到这府里的下人对长孙昭恭敬的过分,都不敢正眼去看他,仿佛面对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她暗暗猜测该不会是长孙昭当着下人们的面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毕竟外头可是传平宁侯长孙昭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传言虽然不可尽信,但也有几分可取之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