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生随死殉 藕香食肆 2658 字 6天前

儿子,联姻不?娶姑娘不?

不娶。让我男媳妇儿家的妹妹去联姻,对方有小子不?

好吧,这方案也行。

……

就这么通过了?

太后眼角的泪水让谢茂沉默,可他不会为了太后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和衣飞石之间,永远都不能有第三者插足。他不算个好人,可他从来不欺负女人。他和周琦在一起时,他能对后宫雨露均沾,和衣飞石在一起呢?任何敢在他和衣飞石之间变成阻碍的人,都会被他除之而后快。

所以,他绝不可能在后宫里放任何女人,哪怕是名义上的女人。

谢茂沉默地替太后擦了擦泪水,轻声说:“阿娘,不能动小衣。”

太后眼中泪流更急,狠狠掐住儿子的手,居然瞪了他一眼。

就在谢茂莫名其妙的时候,太后伏在榻上放声大哭,泪水沾湿了坐席。

这阵势把谢茂惊住了。怎、怎么了?一哭二闹中的哭吗?刚才不是都说通了吗?

太后哭了快一刻钟,外边天都要亮了,她才捂着红肿的眼睛,吩咐宫人打水洗脸。收拾干净之后,她一张素颜略显老态,看着儿子的眼神却很温柔:“茂儿,只要你在乎他一天,阿娘就替你护着他一天。”

阿娘心爱的少年死在了看不见的远方,“阿娘希望,你比阿娘幸运。”

旁人是否会祝福你们,阿娘不知道。但是,阿娘祝福你们。

第50章 振衣飞石(50)

谢茂从长信宫出来天都大亮了,他才匆匆忙忙赶回太极殿更换龙袍。

大朝会议事颇多,各部各衙门主官都要汇要事上奏,提请内阁决议。谢茂和往常一样坐在九龙御座上一言不发,群臣也不敢抬头仰视天颜。唯有站在殿内又靠们比较近的官员,悄悄抬头瞥一眼,才能发现皇帝冕旒之下无比阴沉的脸。

轮到西城兵马司指挥使钱彬上奏时,已经快到午时。宫人已轮番来送过热汤点心,中场休息过两次,多数半夜就爬起来排队进宫的官员,都已熬得气息奄奄。

然而,钱彬才刚刚出班,所有人就都抖擞起精神,竖起耳朵。

大案呐!

衣大将军次子涉间!承恩侯府居中裹乱!——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态度?内阁是什么风向?这是朝中哪位大佬出手要搞谁了?承恩侯杨上清乃是先帝朝的后党,如今朝中一手遮天的可是太后一家。啧啧啧,这是要掐呀?

满朝文武都竖起耳朵要听风向,哪晓得钱彬奏事完毕,皇帝居然没吭声。

带着梁青霜去西城兵马司衙门状告衣飞石的承恩侯,这会儿也跟哑巴似的,站在班里眼观鼻鼻观心。还是内阁大臣纪默声站了出来,说:“此案重大,应交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法司共审。”

坐了一上午都没吭声的皇帝才阴着脸下旨:“大理寺主理,都察院、刑部协理。羽林卫执宪观风。各衙署审慎视事,不得屈冤偏私枉法。”

闹得京中沸沸扬扬的大案,居然在朝会上没翻起一丝浪花。

皇帝、内阁、承恩侯府,三方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

百官就更迷惑了,哎,现如今这朝堂上,到底是怎么个风向啊?

朝会结束,衣飞石就被从西城兵马司大牢提到了大理寺狱。

大理寺经常审理要案,关押重犯的黑牢比刑部大牢都可怕,专给贵人设置的单间,那也打理得足够整洁雅致,还有专门的仆妇在里边照顾洒扫。这回没了钱彬行方便,衣飞石的亲兵们都进不去了,跟前只有同时涉案的卫烈护卫。

大理寺卿文康此前才因先帝五子谢琰触柱身亡一事,被雷霆震怒的先帝夺职待罪。不过,他和钱彬一样,国丧刚刚结束,就被刚登基的谢茂拎出来官复原职了。

——谢茂在朝中并没有任何可提拔的心腹文臣。文康下去了,留下大理寺卿的位置,与其让内阁几位老狐狸拿着市恩门生,不如由他这个新君来体赦罪臣、笼络施恩。收服一个是一个呗。

这回皇帝没有悄悄派人来盯着,他直接把御前侍卫首领余贤从派来了。

衣飞石涉间案都上达天听发落到大理寺了,皇帝派个心腹来盯着不是很正常?

有余贤从坐镇,大理寺卿文康又被皇帝在朝会之后留下刻意叮嘱了一番,接下来的提审就变得非常“细致”。大理寺要负责整理案卷、调查现场、审问证人,还要跟协理旁听的都察院、刑部交流意见,轮到衣飞石这里,基本上就是隔天才能过堂问一次话。

和临街开大门的西城兵马司衙门不同,大理寺问案没有百姓能在堂外旁听。

衣飞石一进了大理寺,外边就失去了他的消息。只有各种传言在外界疯传。

有说他被屈打成招的,有说他是冤枉的,骨头又硬,熬刑快被打死了,也有说他已经承认和陈朝奸细勾结……

“这么审下去不行啊,陛下!”林附殷脸色沉重地说。

谢茂如今看见林附殷就气不顺,内阁首辅前来回事,他居然背身翘脚歪在坐榻上,懒洋洋地吃宫人剥好的龙眼,目光落在窗棂下明媚的阳光上:“怎么不行了?”

“陛下!如今京城的兵力,仅有不足十万。”

“这其中,有足足四万人马,都是衣大将军亲训的中军。训练有素,军威赫赫!”

“剩下五万余兵马中,羽林卫占其一,卫戍军占其半数,余下锦衣卫等兵衙皆无战力。恕老臣直言,卫戍军荒疏多年战力已废,羽林卫虽战备精良却仅有一万余人,此时若是中军不稳,则京师危矣!”

林附殷分析了一下京城的驻军成分,直言如今皇室的窘境。

这也能说明先帝在世时,为何对衣家那么忌惮。

——京中是真的没兵了。

谢朝两线作战数年,西北襄州、南边浮托都脱不得身,打到最惨烈时,连拱卫京师的中军都抽调上了前线。现在驻在北城的中军兵丁皆是七年前新募,文帝信重衣尚予,练兵这事也一并托付给了他。

若文帝再活上二十年,谢朝缓过这口气了,那也不算什么。可文帝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