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这两种身份,张伟强火速准备了两份符合身份生活习惯的行李,这会儿都暂时由容舜看管。
他拉着两个半新不旧的大箱子,落后了一步。
常燕飞去拿护照,谢茂衣飞石不在,他犹豫再三之后,还是给宿贞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她……”还活着吗?
【少爷,夫人突发怪病正在医院抢救,您有什么事给我发邮件,我会让秘书去办。先挂了啊!】
听着电话里被挂断的嘟嘟忙音,容舜喉头有硬物哽了哽。
宿贞还活着。
容舜第一个念头是,她没有死。
不管宿贞对他做了什么,不管他对宿贞有多愤怒、绝望,他永远也不会为了宿贞的死亡高兴。
心头那根自己都未察觉紧紧绷着的弦松开之后,他才能有余力去想“宿贞还活着”所代表的更深一层意义——她没想让我死。
她没有死。
因为,她没想咒死我。
她也许只是气急了,她觉得我想拦着她的亲儿子回家。
容舜看着手机屏幕一点点熄灭,嘴角往上勾了勾。一日之间心情起伏宛如过山车,容舜才安慰着自己松了口气,就看见常燕飞被缠得快打人了。
“需要我帮忙吗?”容舜左臂还因骨折打着石膏,单手拖着两只箱子上前,毫不费力。
小刘对着常燕飞满脸春风十分恭敬,回头瞥向容舜的眼神,那是很典型的官僚鄙视链。
容舜伪装身份都很注意细节,作为一个拿着英国护照来华夏旅游的华裔,家世不显赫(没什么钱),箱子里装满了在华夏淘来的山寨货,穿的都是平民牌,手里还拿了个花韦手机——他还戴了个毛线帽子,垂下的刘海把前额遮住了。
“这是常先生的朋友?我们侯公子的飞机很宽敞!多带一个人so easy,燕妮,接一下他的护照,把手续办了,呵呵呵,常先生的朋友就是侯公子的朋友嘛,贵客。”小刘嘴里说得客气,恭维的目光都流连在常燕飞身上,根本不看容舜。
“侯玉涛?”容舜还真认识。京城地界,他不认识的二代三代很少。
小刘才看见他的正脸,差点喷出来:“容大少!”哦日,装逼装到容大少面前!翻车了!
见了容舜出面,小刘也不敢再带着他那一帮子机组人员、陪游团队,在常燕飞面前装逼炫耀谈笑风生了。
侯家和容家都是顶级豪门,可这二代与二代之间也不一样。
侯玉涛是侯家六房所出的第三代,别说现在,十年二十年后也碰不到家族核心。容舜因情况特殊,十六岁拿了学士学位后就进了盛世安全集团,总裁、董事当了好几年,手握实权。
侯玉涛也是借着常燕飞的脸面,才紧急动用家族资源插队弄到航线专机。
这种一路绿灯的特权在普通二代面前能炫耀一番,搁容舜眼里就不怎么够看——航线资源没容舜多,私人飞机没容舜多,养的机组人员也没容舜多。
容家还有一个下属航空公司,随时能调剂业务、执行临时任务。
——只要容舜想调。
他在容家有这么举足重轻的权力和地位。
容舜刚才在后边打电话,不清楚这俩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道:“护照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呵呵呵呵,燕妮,快去把常先生的护照拿回来!”小刘坚决不能自取其辱,在容大少面前丢了侯公子的面子,他怎么跟侯局长交代?
谢茂独自回来时,就看见一大波人在容舜和常燕飞跟前点头哈腰地告辞。
“……怎么了这是?”谢茂不解。
常燕飞看着自己的护照,很想把昨天还打电话说给他“包圆”的侯公子一顿暴打一顿。
mmp,劳资说了自己走,不用麻烦。你还说给劳资包机票!——包机也他吗算包机票?给我买十一点的航班不行吗?
“一点小麻烦,正在解决。”专门解决各种问题的容舜正在订票。
非常遗憾的是,机票售罄。
“中午买不是还有票吗?怎么就买完了?”常燕飞急了。他可不想被留在国内。
容舜查看票务之后,商量说:“零点后的航班还有票,不过,得中转一次。”
他看了看时间,目前刚刚九点整。其实,让常燕飞买到十一点这班飞机的票,他不是没办法。童画能“拿”到乘客的详细资料,他也有办法让某些乘客临时因某些不可控因素改签……问题是,这么兴师动众的,值得吗?
“行、行吧……”常燕飞答应下来。
容舜准备买票的时候,他又忍不住说:“我不会说英文啊。我第一次出国!”
堂堂常家修道天才,国门之外居然怂成这样。谢茂被他逗乐了,那一瞬间,也有些天人感应在催促着他,他很自然就吩咐容舜:“都改签吧。一起走。”
容舜很快处理好三人的票务,改乘零点的航班,巴黎中转。
“我有一些很不好的预感。”谢茂对容舜说。
常燕飞耳朵倏地竖了起来。他是修士,当然明白谢茂这样的人不会随随便便“预感”。
“您担心什么。我立刻让人准备后备方案。”容舜也很重视谢茂的感觉。
“十一点的航班。燕飞想让我们陪着他一起改签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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