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节(2 / 2)

生随死殉 藕香食肆 2295 字 6天前

清平答应一声,照顾他歇着,先去把餐厅和厨房收拾干净,又准备了一些夜宵的半成品,若是晚上谢茂又闹脾气,衣飞石稍微加工就能用,总不至于太麻烦。

“夫人,若是主人训得太厉害了,你性子柔和些。”延嗣清平临走前,劝说。

衣飞石如今对待谢茂的态度,不止昆仑不解,延嗣清平也是不理解的。

宁可被捶得遍体鳞伤也不肯说软话,一句呻吟都没有,为尊为长者岂能满意?若是真不忿倔强,站起来对砍也罢了,跪着不吭声默默挨捶算什么“倔强”?自讨苦吃而已。

衣飞石轻轻捂着左手断开的指根,敷衍了一句:“我知道。你去吧。”

——若是没有往君上的茶里放那颗九转迷心种子,他也敢求饶的。如今哪有脸面喊疼?

送走清平之后,衣飞石锁好房门,轻轻靠在大门上。

肩上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是君上亲自砸下来的伤,药效过了,肩膀就该重新断开了。可他至今没有感觉到伤势复发的痛苦。倒是左手上的断指……又开始疼了。

衣飞石很快意识到,君上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落在他肩上那一杖子本就是朝着昆仑去的,他强行替了下来,君上却没有怪罪他。只要君上心中不怪罪,他的伤就能够被药物治愈。

换句话说。衣飞石轻轻抚摩自己的左手,君上很怪罪他趁虚而入,觍颜成婚。

谢茂上楼已经有快一个小时了。

衣飞石看着楼上的灯光,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低头往楼上走去。

他知道如今得罪了君上,动辄得咎四个字不是闹着玩儿的,见面就可能受责罚。可是,君上独在新古时代,又不许旁人近身服侍,衣飞石就算顶着雷也得上前伺候。

很意外的是,谢茂还在浴室里冲水。

衣飞石这回连卧室门口都不敢待了,他在起居室里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屈膝跪下。

跪在地上静候的衣飞石忍不住想,君上这么辛苦地长时间冲水,希望尽早适应这副皮囊,是不是和我有关系?我曾背叛过君上,对君上下手。所以,君上担心……辖制不住我?

这个猜测让衣飞石很难受。他撑在地面上的左手缓缓用力,断指发出尖锐的剧痛。

唯有这种痛才能让他的心松快一些,让他暂时听不见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直到半夜十一点。

浴室的水声停下,短暂的安静之后,谢茂走了出来。

“你来侍寝?”谢茂问。

衣飞石脸色倏地惨白一片,矢口否认:“臣不敢!臣……臣无魂异类,身卑质贱,不知天高地厚以无耻卑鄙设计窃得君上雨露,臣罪该万死!臣已知罪,不敢再犯,求君上重重惩治!”

谢茂走到他身前,见他又是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样。这间起居室里……也再没有衣飞石的痕迹。

“我不要你侍寝。”谢茂神色淡淡,“替我暖床。”

衣飞石惊疑不定。什么……意思?!

谢茂的意思很明确,暖床,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暖床。

他让衣飞石脱去衣裤,光溜溜地睡在被窝里,蜷起身体,他则从背后抱住衣飞石,将头枕在衣飞石的颈后,整个人包裹住缩成一团的衣飞石,沉沉睡去。

衣飞石被惊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每呼吸一次,都怕翕动的胸腔惊动了君上。

然而,谢茂睡得很沉,入睡很快。

火热的双臂紧紧搂着他,结实的胸膛紧紧贴着他,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衣飞石陷入了混乱。

……如何君上提防他,又为何能睡得如此放松?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暖床,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这样的成年人,不是五六岁未发育的孩童,剥得光溜溜地躺在君上怀里,若说没有一丝暧昧,谁肯相信?可君上又很厌恶他侍寝之举,刻意警告了他。

衣飞石几乎把自己断开的手指捏碎,那疼痛才止住了他贴近先生的正常反应。

他如今万般感谢这根无法痊愈的指头,若是没有它,在君上命令他脱衣服的时候,他就会挺起来。

那下场……衣飞石根本不敢相信。

这对着先生随时都可能发情的坏毛病根本戒不掉,早在数万年前,他对着君上的背影就起了孽心,再有先生几十年纵容,早已成了刻入骨髓的本能。谢茂抱着他睡得香甜,他掐着断指根本就不敢睡。

万一睡着了,万一晨起时……他与谢茂早上常常睡回笼觉,那可不是单纯的睡觉。

哪怕度过了极其辛苦漫长的一天,衣飞石仍是睁着眼,熬到了天亮。

不眠不休强行摁住自己爱慕本能的衣飞石,在天亮之时,依然面临了一个巨大的危机。

他没有起来。

抱着他沉沉睡去的谢茂,举起来了。

……

衣飞石痛苦地闭上眼,怎么办?

第679章 两界共主(193)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可见睡觉这件事,在圣人眼中,也是与吃饭喝水一样必不可少的生存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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