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节(1 / 2)

生随死殉 藕香食肆 2343 字 6天前

谢茂早就和衣飞石谈过要接徐莲的事。

不过,那时候他和衣飞石都不知道徐莲还活着,想的都是去另一条时间线上“偷”一个回来。

这也就不涉及徐莲死亡的问题。衣飞石不想谈,谢茂的好奇心也没严重到一定要知道。

现在刘叙恩摔了个重磅出来,说徐莲还活着,根据他的措辞,如金“苟活着”的徐莲很可能会被即将上线的“天庭”制裁,那么,他从前为何死去,为何死而复活,就是无法回避的问题了。

“这是祈求宽恕的姿态?”谢茂并不乐意一直被摆弄。

“你来替他说项。若是将我说动了,他再轻轻松松归来,磕头说一句多谢。若是你说不动我,他尽可以继续藏在暗处,反正我也找不到他。不管我是否允诺,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这样的好事,我在外边炮制对手倒是见过不少。没见过这么算计家中长辈的吧?”谢茂冷笑。

刘叙恩有些哑口无言,抬头去看衣飞石的表情。

他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若是天庭晚一些上线,也不必这么着急,可以慢慢看谢茂的态度。

现在常燕飞和黑猫失踪,菩萨逼着找弟弟,谢茂也很不耐烦管各种庶务,一心一意要退休,衣飞石更是非常牵挂还在沉睡的君上……各方面大佬对天庭外挂的态度都是迫切需要,根本没有暂缓一步的可能。

天庭外挂实际上就是谢茂或说君上治世意念的体现,若谢茂和君上都判定徐莲当死,一旦天庭外挂上线,苟活在世的徐莲马上就会被天庭制裁。

所以,刘叙恩只能让徐莲早些回归。毕竟天庭外挂一旦上线,可不会在乎徐莲躲在何处。

所幸就刘叙恩这几日看来,君上对师父很是宠爱信任,就算君上知道了过往的一切,小师弟应该……也能活下来?

衣飞石声音喑哑:“叫他回来。”

“请师父赐白骨笔一用。”刘叙恩说。

这让衣飞石更受打击。两条时间线加起来,刘叙恩交还黄泉白骨笔给他已有大半年之久,若徐莲来处与白骨笔有涉,他居然没有察觉出来……总觉得愧对了“师父”二字。

刘叙恩拿出自己的生死册,用白骨笔轻轻勾勒出一片山水,马上就化作了现实。

画伪成真!

谢茂是很讨厌刘叙恩这神叨叨的劲儿,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回合徒弟pk是小衣胜了。他那几个徒弟没一个有这本事!我是不是也要去别的时间线上,把以前的徒弟都“偷”回来?

山水成真之后,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缓缓走来。

他先看了谢茂一眼,才走到衣飞石身边跪下:“恩师长命安康。”

衣飞石抬手想要摸他头顶,僵了片刻,半晌才轻轻地放在他柔软的发丝上:“……”竟说不出话来。

衣飞石从不是这么儿女情长的人,对着徐莲却几次失态,在虫族世界看见了徐莲遗留的一缕阴风,甚至痛苦得流泪呕血。刘叙恩是他首徒大弟子,荡神击世界里,刘叙恩弑君灭世,君上曾要“处决”刘叙恩,衣飞石也不曾表露出太痛苦的情绪——对两个徒弟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

谢茂将这个徐莲上下看了几遍,也没看出很特殊的地方来。

除了特别虚弱之外。

“你怕天庭?”谢茂问。

徐莲仰头望着他,说:“弟子有罪。”

第819章 两界共主(219)

刘叙恩本不欲让徐莲即刻现身,是谢茂坚持要徐莲即刻现身自承前事。

现在一直神神秘秘的徐莲被唤出之后,谢茂却又不着急过问前事了。

此前他总觉得徐莲之死是埋在他和衣飞石之间的炸雷,如今惊觉徐莲并没有死——不管中间经历过多少坎坷艰难,徐莲没有死,这颗炸雷就被摁灭了一半。

死亡和存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事情好像在一瞬间就变得不那么严重了。

何况,他也不喜欢被两个小辈牵着鼻子走。

“我去换件衣裳。”谢茂回头看衣飞石的态度,“小衣?”

衣飞石点头:“我也得换身衣裳。”与谢茂一样,衣飞石也需要整理情绪。

刘叙恩脸上便有些尴尬的神色。

如今几人说话的地方是校长办公室的外间待客厅,里边还有一间可供密谈和办公的书房,套着休息间和更衣室。谢茂与衣飞石说完就一前一后进去了,那道通往办公室的小门也随之关上。

徐莲并不知道刘叙恩此前做下的好事,见状只觉得满心疑惑。他算是死而复活,且有各种前事未澄清,两位长辈如此漫不经心,就这么转身去换衣服了?若君上厌弃我也罢了,我自有取死之道。恩师为何也抛下我、不理我?难道恩师也厌弃我了么?

徐莲与恩师重逢的欢喜一霎间消失,只剩下浓浓的担忧与患得患失。

“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刘叙恩不大好意思地说。

徐莲未死之前,他和徐莲关系不很亲近,无非是同在衣飞石门下学艺而已。

反倒是徐莲与他死后,二人的记忆都出了岔子,联手追杀了谢茂无数个年头,刘叙恩很佩服师弟敢以剖身之苦寻觅暴君的韧性与坚强,又因局势艰难不得不彼此依靠,感情才渐渐地亲密起来。

这些年刘叙恩修为渐长,有半圣之尊,除了追杀谢茂也没受什么苦痛,徐莲则不然。

徐莲一直停留在剖身做祭的那一日,时时刻刻承受剖身之苦,这种状态下,他没有办法修行,甚至没有办法休息,蹉跎多年,只余苦难。

“我并不确定他的容忍度有多高。”刘叙恩就是故意来打断了谢茂与衣飞石的好事。

衣飞石把他约束在身边时日也不短了,平时虽说非礼勿言,但刘叙恩已经很熟悉谢茂和衣飞石的寝起习惯,谢茂前脚离开,后脚就通知衣飞石甩了他独自出门,刘叙恩用脚趾头都知道怎么回事。

——真要是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不带他这个半圣?他是目前二人之下的最高战力。

虽说被谢茂砸了一盘子炸鸡,这不也没什么大事么?

徐莲听得瞠目结舌:“你……竟敢……”

“我今日行事必然被师父厌恶。”刘叙恩能感觉到衣飞石对他的戒心与疏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衣飞石心目中那个刘叙恩,可时间能够扭转,人又如何忘记自己曾经历的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