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地图上是临近海洋水域,若干个小点在深蓝背景上缓慢移动,贺骁一直看着,眼光相当平静,但旁边的人瞧着他的眼色,想要宽慰几句硬是没敢开口。

每次贺骁露出这种表情就表示他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就和窗外的天气一样,暴风雨已经在酝酿中。

也像是一直野兽蛰伏中正蓄积着全部的力量以图一击致命去撕扯开谁的喉管。

从几个小时前,那个消息传回来,贺骁就是这样了。

他们都知道被抓的是什么人,也知道是谁动的手,不管动手的这个人是谁,他们都会跟贺骁一起把他送进地狱。

窒息般的安静不知持续了多久,皮鞋踩踏在甲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不算大,但清晰分明。

门口有人通报,“聂先生来了。”

贺骁视线从屏幕收回,站直身子,眼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片刻,门口进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高鼻深目,典型的混血长相。身上质地柔软的套头长袖t恤把健壮而流畅的肌肉线条勾勒出来。

即使是这样闲适的打扮,但他走过来的时候神色和步态都相当稳重,在船舱持久的低气压中丝毫不显得突兀,就像是不管什么样的穿着都不会折损他本人气质中的威严。

一直走到贺骁面前,这位被称之为聂先生的男人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沉声说:“人带来了。”

贺骁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但气势不减:“谢谢。”

魏憬铭偷渡到m国,本来是想用另一个国籍的身份飞到南美的,刚才贺骁说的赵老是本地华人势力之首,旧时曾经跟他们有过生意上的往来。

眼前这位聂先生是赵老的外孙,而这次就是借住他们的势力把魏憬铭逼得不敢去任何一个机场,地毯似的搜索,把人一直从陆地逼到海上。

而眼下齐厦被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动的手,贺骁原先的安排被打乱,无论如何他不会让齐厦出事。

聂先生给身后人一个眼色,“这是张叔,有关附近海域任何情况你都可以问他。外面还有十来个人,水性都很好,你留着差遣。”

m国治安混乱,多岛屿,这也就是他们到如今还没找准魏憬铭具体位置的原因。

十来个水性好的作战人员就是专门为救人质做的准备了,十分周全。

这是雪中送炭,贺骁没其他多余的话可以表达此时的心情,“谢谢。”

聂先生灰蓝色的眼珠转向屏幕,:“今晚能找到?”

贺骁目光也回到屏幕上,坚定地说:“能。”

正在此时,屏幕上一个亮点随着嘀声忽闪,坐在控制台前的男人点开亮点的位置,就着耳机认真听,手飞快地记录下密码。

接着回头看着贺骁:“发现老鼠,何时捕杀?”

贺骁望着屏幕上的坐标和亮点编号,果断地说:“现在出发去邻近海域。”

聂先生对他的办事速度有些吃惊,但眼神很快平静如水,他对贺骁说:“祝你成功。”

这就是打算下船了,此时此刻,贺骁的整艘船都迅速进入了备战状态。

而另一边,齐厦经过一天从直升机到快艇的颠沛流离,快艇终于停靠在一艘渔船下。

他被人挟制着上了渔船的甲板,接着被人扔在地上,而一双皮鞋出现在齐厦视线中的时候,齐厦抬起头,魏憬铭那副在他看来人憎狗嫌的面目在高处灯光直射下显得更加狰狞。

齐厦现在对魏憬铭有种真实的生理性厌恶。只觉得胃里头一阵翻搅,一时没忍住恶心,接连着干呕了好几下。

魏憬铭一见,眼中瞬时凶光毕露,想都没想就朝着齐厦踹过来。

但他腿刚抬起来,腿弯被另外一边伸过来的一只手飞快地握住,同时一个男声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慢着,这是谁?”

齐厦本来以为这羞辱是受定了,但那一脚一直没落到他身上他才睁开眼,眼前的状况有些奇怪,魏憬铭腿还半抬着,膝盖被攥在另外一个年轻男人手里。

魏憬铭脸色阴沉地说:“aaron,这是我的人质,跟你没关系。”

而那个被叫做aaron的男人一把将魏憬铭的腿搡开,“这就不太好了,可能你不知道,boss有个规矩,你可以用枪指着人质的头,关键时刻也可以把他们一击毙命,但却不许私下虐待,这些能帮助我们达成目的的人,我们把他们叫做‘客人’,魏,你得有点气量。”

这显然是魏憬铭的同党,这是哪方势力齐厦不知道,这么假仁假义的黑道规矩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魏憬铭习惯主宰,如今穷途末路又被人教训难免恼羞成怒,“你管得太多了。”

aaron说:“魏,你还不知道你的处境,我是boss派来接应你们的,你们应该知道你们要去的是哪,从今天开始也应该知道你们以后得守谁的规矩。”

这一句话针对魏憬铭,也针对甲板上站着的魏憬铭的爪牙们,他们的活路都在南美aaron的老窝。

这就是拿齐厦当工具给收编的这群人立规矩了,aaron说完,眼光看着齐厦,对旁边人吩咐,“带下去。”

魏憬铭气得浑身发抖,但这是他唯一剩下的生路究竟不得不低头,只得气哼哼地对他的手下说:“带下去!”

由此齐厦躲开了魏憬铭的羞辱,被关进了船舱的一个房间。

齐厦整天没吃饭,一挨着床板,人就有些昏昏欲睡了,头依然疼着。

可是脑子依然转得停不下来,魏憬铭他们让用他威胁贺骁,目前连南美那头接应的人都来了,他怎么办,贺骁能怎么办。

齐厦只恨自己没电视剧里头武林高手千里传音的功夫,他真是宁可自己去死,都不愿意贺骁被魏憬铭胁迫着做坏事,由此声名狼藉。

这样想着,齐厦眼光在屋子里头默默扫了一圈,心里头琢磨要不找机会逃出去,要么干脆把自己解决在这里。

他想要找个尖利的东西把捆着手的绳子割开,但令人泄气的是,船舱房间的设计,任何物品边缘都有弧度,连个尖角都没有。

正在此时,传来一阵钥匙触碰门锁的声响,接着门开了,进来的人手上端着一个餐盘,齐厦一看有些意外,是aaron。

aaron把床前的折叠板拉开,餐盘放在上头,就站在他面前,“吃。”

齐厦也确实是饿了一天,这时在船上胃颠得有些难受,脑子突然灵光一现,吃不吃东西倒是在其次,他可以趁机把手腕的绳子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