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2 / 2)

于归 我想吃肉 3147 字 6天前

容濯与偃槐等皆发现了她的举动,交换了几个暧昧的眼神,只作不知道。姜先更是将腰挺直,说话变得更有力了,主意也一个一个地往外冒。又确定了针对内乱,将叛逆分作三等来区别对待等等的原则。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看了卫希夷一眼。这区别对待的做法,还是从蛮地受到的启发。

讨论到众人皆觉满意,自觉再无疏漏的时候,姜先小心地问卫希夷:“夫人看,这样妥当吗?”

卫希夷笑道:“很妥当。凡事哪有样样都算得到的呢?只要出现纰漏,却总能有办法解决,就没有问题。”

姜先算了一下,自己除开平定内乱之外,尚有余力应付突发的危险,放下心来——他自幼经历变故,行事不免受到影响,总要留一着后手。

容濯却问卫希夷:“不知祁叔,将要如何?”

卫希夷道:“我想他先回虞地,女媤到了,设若消息走漏,应付这样的场面,还是他更有办法些。至于姬戏,还是别脏了我哥哥的手吧。”

既有安排,唐国君臣也拿捏着,不对卫希夷的安排多作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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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上说着姬戏无用,卫希夷对姬戏却很警惕。位在太叔玉之下,又岂是寻常人?儿子蠢,不代表爹也蠢。要害的职位,申王岂容蠢尸位素餐?她先去向太叔玉请教,姬戏之为人、行军治军的手段等等等等,以知己知彼。

太叔玉闻说来的是姬戏,肚里已规划了一整篇应对之策。见妹妹到来,便说:“姬戏其人,我知之颇深,不若由我来应敌。”

卫希夷对夏夫人眨眨眼,笑着将自己的打算说了:“我一个人也不能做两个用,还有另一件事儿,须得哥哥帮忙。姬戏就留给我吧,哥哥和嫂子又要奔波了,请去为爹娘拿个主意,女媤来了,如何安置,若引来申王的责问,又要如何回答。况且,虞国虽是故土,新占之地却久是敌国。处置国政,还是哥哥懂得多。”

太叔玉踌躇片刻,道:“姬戏老将,不可轻敌。他素来多智,没错,是多智,想法很多,须要防他用诈。”又举了姬戏昔年作战的例子,譬如作战之时,于盾手之后再作伏兵。又譬如,曾在战阵后方设陷阱,在两翼设绊索一类。凡太叔玉记得的,都说与妹妹了。

夏夫人听了,想笑又不敢笑。她以往对姬戏这些事情,却是不知道的,知道的都是姬戏在天邑,总是没有太叔玉得申王重视,至于姬戏如何作战,夏夫人并不关心。但是对卫希夷,她就关心得多了,卫希夷在外的名声是:用兵奸诈!不知道这两个人遇到一起,会是谁更奸诈呢?

第一次,夏夫人萌生了观战的心情,真想看一看,这两个人谁更奸诈一点呢。夏夫人想压卫希夷,“奸诈”不是一个好词,然而与“胜利”联系在一起的话,还是压自己人好了。

只可惜就要随丈夫先行离开唐地了,不能亲见。夏夫人压下了好奇心,依依不舍地随丈夫离开了唐地,一路上,数次欲言又止,还时常回望。太叔玉看在眼里,安抚道:“希夷做事,何曾不成过?你不要太担心了。”他自己,也是时刻关注着战局的。

夫妇二人回到虞地,先见虞公涅。虞公涅此时,却又不与屠维、女杼在一处了。见到叔父归来,虞公涅有些忘形地道:“还道叔父要先去向老夫人问安呢。”夏夫人背过身去,痛快笑了一场。

太叔玉无奈地道:“有些急事,确实要去的。先来看看你。”

虞公涅板起了脸,不太开心地问道:“很急么?”那还来哦?

太叔玉凑上前去,人体的温度浸到身上,虞公涅脸上一红,瞪了过去。太叔玉轻声道:“那里,去了一个有意思的人,处置妥当,于我等有利。”虞公涅好奇问道:“难道是像风昊又或者偃槐一样的能者?”他动起了脑筋,名师,谁不想要呢?虞国百废待兴,他自己也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学习……

太叔玉轻声道:“是申王的那位蛮夫人。”

虞公涅鄙夷地道:“她?算什么有用的人?”继而低声道,“也就是老夫人他们心地好……”后一句话,讲得颇为心虚,他也是仗着太叔玉心地好,胡闹了很久的。

太叔玉道:“带着小王子。”

虞公涅清清嗓子:“那申王和太子可以死了。”说完,紧紧闭上嘴巴,大有“我说错了你也不能骂我”的意思。

太叔玉失笑:“且看吧。”

虞公涅心情变好了,别别扭扭地问道:“新妇可还好?”他与卫希夷,心理上总有些别扭。

太叔玉眉头微:“此时,怕与姬戏一战已经有了分晓了吧。”

虞公涅不假思索地道:“她不会输的吧?姬戏……又不是什么能人!”他比较熟悉姬无期,那是一个饭桶,饭桶的爹,能有多么厉害?再厉害,年纪是太叔玉的两倍,依旧被太叔玉压过一头?

太叔玉不得不再次将教育妹妹的话翻出来,又教了侄子一回。虞公涅可不像卫希夷那么痛快地肯承认,嘀嘀咕咕地道:“我看他就是不行!”

太叔玉对这侄子,总是要无奈那么几回:“不行就不行,唉,不知道战况如何了。”

“不是说已经有了分晓了么?胜负如何,坐望不来,派人去问,又或者唐人会送来战报的。”虞公涅果断地道。他行动迅速,转头便派出使者去唐国。吩咐:“太叔将行,得到战报,分一份送往太夫人处。”

收到太叔玉表扬的目光,虞公涅的尾巴摇了摇,咳嗽一声:“叔父与叔母且休息一日,明日再启程罢!”将侄子顺毛摸完了,太叔玉再叮嘱虞公涅国事要务,虞公涅便听得十分仔细了。

待太叔玉走到女杼面前,战报也送到了他那里,与他同行的夏夫人惊奇地发现,这一战,姬戏用了谋略,卫希夷却只是“横冲直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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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卫希夷慎重地决定了与姬戏对阵时的策略。她北上所携兵马,称得上是一支大军,但是与姬戏对阵时,却没有那么多的士卒可用。屠维女杼那里需要留守,她是去成亲的,不是去打仗的,带到唐地的兵马便只有千余人。与此同时,姜先要平内乱,唐国也分不出太多的人马来助阵。

不曾同时指挥两国兵士,索性便只带越兵出战,只要唐人保证粮草辎重的供给。

敌众我寡,无法分兵,唯有集中兵力,打击敌酋。

与她相反,申王不曾从戎王那里借到兵马,然而为了一战而定,却给了姬戏足三千人,够把卫希夷的兵马包个囫囵个儿的了。

姬戏也这么做了。

他深知卫希夷“奸诈”,出行前约定了暗号,不知暗号者,便是卫希夷派来使诈的。同时,自领中军,却又下令,多打旗帜,马尾、车后,都绑上枝条,跑起路来尘土飞扬,显得三千兵马,尽在中间,诱使卫希夷不作它想。分出骑兵,去抄卫希夷的后路。

申国使用骑兵,早于卫希夷十余年,姬戏调度起骑兵熟练已极。他兵多,即便抽调出骑兵作为奇兵,中军的人数也足以拖住卫希夷了。

与此同时,姬戏还准备了一篇精彩的骂战,试图激怒卫希夷,令她怒火上扬,不能细心观察中军是否异。

诸般准备都做好了,双方便在唐之旷野相遇了。

骂仗,在北方由昔年嵬君首创,风格是问候对方的品德问题,或许还要问候一下对方的祖宗八代。姬戏清清嗓子,才开了个头,便被卫希夷劈头盖脸骂了回去:“我哥回国收复虞之故土,你终于熬出头了啊?!”

一句话便戳到了姬戏的肺管子上,噎得他急怒攻心,来不及反驳。若是说别的,他不至于此,然而统领三军是他的执念!头发胡子都熬白了,也没能强过太叔玉!卫希夷一句话,连戳他两点——太叔玉、熬了许多年。骂他儿子是个饭桶,骂他祖宗八代,姬戏都不会有这样生气。

接着,卫希夷又说:“唐、申,同姓之国,看到夫君成婚,重振家业,你们很不开心呀?”却是将申国之兵士,说得脖子一缩了。人心自有一杆称,申王威压诸国,国人与有荣焉,然而许多人并非不知善恶,只因立场不同。被提及时,纵然有立场,也不免有感慨。

“扣了虞公二十年,不许收复国土,又要阻挠别人复国吗?”

三句说完,压根儿不等姬戏回话,便命擂鼓出击。

姬戏有多少人,她心中有数,反正是比她多的,不管姬戏有多少计谋,她只要将姬戏杀掉或是擒获,胜负便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