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祁望向崔湃。
崔湃看着袁醍醐扬起的俏丽面容,鬼使神差地居然点了头。
“一言为定。”
众人????
说好的政治暗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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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潺和袁醍醐、高文珺三人骑着骏马,带着随从自西市出来沿着横街往城东的里坊而行,城东各坊中豪阔大宅聚集,门阀世家多居于此,三家都建在相邻的里坊。
西沉的斜阳金辉将谢潺修长的身影晕染。
高文珺在谢潺面前流露出少女娇羞的神色,落在袁醍醐眼里一切正常,她五哥哥打小便像画出来的谪仙,俊逸非凡。
袁醍醐出门带走的三个力役都是谢氏所训,幼年时但凡她随母亲回长安,外出必有哥哥的眼线相随,自小闯祸,哥哥都会现身相护。
所以,今日袁醍醐也觉得不会例外,果然,她的五哥哥依旧是她的守护神。
跟高文珺道了别,谢潺将袁醍醐送回袁宅。
长安城东,盛业坊内一座占地广阔的宅邸,柱、枋着以红色,衬以白壁,远远就能看见斗拱硕大,出檐深远,舒展而不张扬,正是袁宅。
朱红的宅门前正巧遇上骑马返家的袁光逸。
袁光逸,袁醍醐同父异母的庶出弟弟,他母亲生他而死,普一降生,也归到了谢梵境名下,因是袁训唯一的儿子,亦是视若嫡子。
袁光逸只比袁醍醐小得半岁,小时候偶然得知自己多了个弟弟,袁醍醐还为此大哭几场,自己不在独宠于父亲膝下,好几年都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后来,幸好一个养在洛阳,一个养在长安,少了矛盾,同样也少了亲近。
袁光逸长得斯文秀气,很是崇拜谢潺,越见大了越显得跟谢潺几分神似,举手投足间如出一辙。
袁醍醐每每看到袁光逸在人前模仿谢潺的模样,都要在心里讥讽再好也是个赝品。
大家都道袁二郎恭谦知礼,只有袁醍醐明了,同样一个人私底下从来不叫她阿姊。
梁子自小就结下了。
本来轻松就能入学弘文馆的袁光逸,硬是凭借自己实力考入国子监,让袁训在同僚之间脸面有光,深得欢心。
如今正是袁光逸春风得意的时候。
果然,自他从牛车上下来,便开始在谢潺面前大聊自己在国子监里几轮旬考的排名。
袁醍醐忍不住翻个白眼,提醒谢潺要宵禁了,可得速速返家才好。
谢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跟姐弟二人告别。
挥手送走了谢潺,这姐弟二人互相瞧着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入了袁家大门便分开从左右两边的廊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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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春雨好似千万条银丝,从飞檐之上斜织而下,滋润万物,绵细无声。
雨,已经接连下了数日有余。
袁醍醐俯身在床榻上,很丧气。
波斯食肆的斗殴被崔湃一力压了下来,贵女之间也无人再提,生怕因此而让自己参与女社活动受到制约,一时之间,人人都很有默契。
之后,偶有小聚。
茶余间居然有人开始小小的议论当日中郎将的英勇。
袁醍醐也能理解,毕竟谁叫中郎将长了一幅好皮囊,想起自己不仅泼了他一脸酒,还溅了他一身的泥,不禁失笑。
怎么还蛮有成就感。
哦,她差点把赔他一件皮毛大氅的事情搞忘了。
正逢贵女们热烈讨论到要为即将到来的上巳节做盛大的准备,一想到远足乐水,袁醍醐也想好好采购一番,势必艳压群芳。
如此,选个黄道吉日,就顺道将皮毛大氅一起买了。
有了新目标,便觉神清气爽,焕发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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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长安城扩建于隋朝大兴城旧址之上。
修建之初,宇文恺根据地形、地势相继开凿龙首渠、清明渠、永安渠。
改唐后,又开凿了具有运输功能的漕渠,主干渠道从长安城东西两面分别把八条河流引入城中,每条干渠又分若干支脉,分别通往宫城、皇城、禁苑、里坊、曲巷等各个部位,最终形成东南西北纵横想通的布局。
渠水迂回曲折,于长安城内汇成多处池潭,不经意间给上都增添了几分妩媚之色。
西市潭就专为漕运而开凿。
初春融雪,注入山区河流,漕渠进入丰水季,行船无数,此时,西市潭中泊满船只,汇聚南北杂货。
阿水牵着马,侯在西市潭边的铁器店外。
崔湃只身入内,来取之前定下的一把环首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