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心里以及精神状态,都跟他的外表完全不相符!
没错, 是精神状态。
杜何其此刻躺在病床上, 闻淮说:“我想跟你玩二人三足。”
“……你是不是偷吃了隔壁精神科的药?”杜何其真的觉得他有病, 要不怎么会对一个双腿骨折的人说这种话。
闻淮看着他笑,笑得杜何其浑身发毛。
“给常星打电话。”杜何其说。
闻淮拿出手机, 一边翻着常星的号码一边问:“你找他干嘛?”
“让他带你去看病!”杜何其瞪了一眼闻淮说, “专家说什么了?我要瘫了吗?”
他是笑着问的这个问题,心里却七上八下。
这些年拍戏, 没少受伤, 大大小小的疤痕, 身上清晰可见。
前些年有一次,道具组失误,一把开了锋的刀被混入了道具中,直接扎伤了他的腹部, 那会儿杜何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当时流了很多血, 吓得他魂不附体, 那是他第一次受重伤,当时想的是,完了,再也见不到闻淮了。
最后结果是脾脏破裂,切除了一部分脾脏。
那段时间屈瑛瑛跟沈源什么都不做整天就陪着他,沈河也每天变着法儿的给杜何其弄吃的补身体。
等到出院的时候, 杜何其竟然胖了。
他发现自己真是命运多舛,人家别人拍一辈子戏可能住院的时间都没他这几年长。
上次切脾,这回断腿。
杜何其说:“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呢?”
闻淮看着他这幅伤春悲秋的样子,有点儿心疼了,虽说那个看起来并不怎么样的专家说杜何其这腿慢慢修养可以恢复,但这过程有多难熬,他想都不愿意想。
杜何其这人,你说他心大,也没那么没心没肺,说他多愁善感也压根儿不至于,只不过,这一天了,他从醒过来开始就在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在意、不担心,甚至用开玩笑的口吻问他自己是不是要瘫了,但心里头,估计苦涩着呢。
闻淮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你倒是想瘫,但没那好命,我不是都说了么,就普通的骨折。”
“普通的骨折……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杜何其偏了偏头,躲开闻淮的手嘟囔说,“都骨折了,还普通呢啊?”
闻淮无奈地笑笑,使劲儿揉了揉杜何其的脸:“专家说了,三个月后你就能拄拐乱蹦了。”
“……三个月……”杜何其一想,这三个月躺在病床上,一准儿还得胖,他琢磨了一下那个画面,一个小胖子,拄着拐,往前蹦,没站稳,像个球一样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简直可怕,他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要崩溃。
“别胡思乱想了。”闻淮拍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郭展翊带专家出去吃饭了,你想吃点儿什么?我去买。”
“我没胃口。”杜何其没说谎,都这熊样儿了,心得大到什么样儿才能吃得下饭啊,“打我的人抓到没?谁干的?”
“不知道,沈河也查呢。”闻淮总觉得是熟人下的手,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他就继续问了下去,“你为什么去那儿?”
杜何其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那点儿小秘密马上就要被掀开了。
“要你管。”他把头别向另一边,不看闻淮。
闻淮见他这样,来劲了,杜何其越是不说,他就是越是要问个所以然。
他走到床的另一边,把脸凑到杜何其面前。
杜何其倒吸一口气,又把头扭到了对面。
闻淮干脆抬手捏住他的脸,掰着让他看向自己,认真且严肃地说:“说实话,一个字都不许撒谎。”
“我没什么可跟你撒谎的。”杜何其心虚极了,完全不敢跟闻淮对视。
“那你就说啊。”
心里装着只兔子,来回蹦,两个尖尖的大耳朵还不停地搔他的痒。
杜何其觉得自己几乎能听见闻淮呼吸的声音,那人靠得太近,让他紧张到不行。
“你离我远一点我就说。”
闻淮听了,往后退了几厘米。
“……不带这么耍赖的。”
“少废话,你要是不说,我就亲你了。”闻淮翘着嘴角奸笑着,“现在咱们俩是公开的恋人身份,在医院接个吻也不是不行。”
杜何其的脸“唰”地就红了,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使劲儿去推闻淮,结果被人抓住按在了胸前。
“说不说?”闻淮压低嗓音,退回去的那几厘米,变本加厉地凑了回来。
他们俩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闻淮呼出的热气都打在了杜何其脸上。
“我是去取点儿东西。”杜何其扛不住了,心里的小堡垒彻底坍塌,败下阵来,实话实说。
“取什么东西?”闻淮追问道。
“你别问了,我不想说。”杜何其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案板上的咸鱼,非常想挣扎,然而连一根汗毛都动不了。
“不想说?”闻淮的嘴唇贴在了他的耳朵上,弄得杜何其一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