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1 / 2)

谨裕是什么性格,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所以国强说的话钱母一句也不信。

钱母带有深意看了他一眼,绕开他去看望儿子。

她推开门走进去,正巧看到医生掀开儿子的衣服,儿子腹部乌青一片,显然国强下狠手攻击儿子。

“妈,你的岗位必须给小齐表弟,外公外婆待我们这么好,我们不能失信于人,不能让外公外婆难做人。爸不能提前退休,钱家二房三天两头勒索你们,如果爸退休拿不到高工资,钱家二房再来问你们要钱,依着钱二婶的脾气非逼死你们不可。”钱谨裕闭上湿润的眼睛,偏头不去看父母,“我想去当兵,让国强堂哥顶替我的岗位。”

“你二叔、二婶没敲诈勒索我和你妈,别多想,好好养身体啊!欢欢想她爸爸了,你去当兵让静棠母女怎么办!”说着,钱父老泪纵横。

他看出来了,儿子心意已决。如果儿子走了,他和妻子也没了未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到底是怎么了!张家的血脉和钱家的血脉在静棠和谨裕身上得以延续,他们满怀期待迎来欢欢,终于可以实现三代同堂美满的生活在一起,他和妻子可以安享晚年。为什么突然给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难道老天嫌弃他们的日子不够艰难吗!

“今天早上我回到乡下看望爷奶,韦党婶子和其他几位婶子无意间提起,自从爸妈有了我之后,钱家二房变得好吃懒做,但是他们经常吃肉、吃白馒头。我联想到二婶到我们家照顾静棠,我们家的米面,外公、岳母送给静棠的补品全消失…我不愿意把二婶往坏处想,我努力说服自己二婶不是这样的人,可是我说服不了自己。二婶为了一个岗位喝老鼠药,说我不孝,说我要逼死她,”钱谨裕顿了一下,“爸妈,我知道你们为了保全我的名声会无条件答应他们。他们用一次成功就会用第二次,他们像吸血虫一样趴在你们身上吸血,你们休想摆脱他们。”

“谨裕,妈和你爸是自愿的!”钱母跪倒在儿子病床前,只要他们的儿子好好的活着,正大光明活着,不论二弟妹要什么,他们都给。

“他们仗着给儿子一个身体,可以肆无顾忌抹黑儿子,要挟你们,儿子的身体透着铜臭味,太廉价。儿子想上战场,做一位英雄,永远躺在英雄纪念碑下,那时谁敢污蔑诋毁英雄,他会受到人民的谴责,再也没有人可以利用儿子要挟你们…”

“啪!”

“你打儿子干嘛,他还病着呢!”钱母爬起来用力推开丈夫。

她双手悬在空中,看着儿子心意已决,她双唇颤抖,崩溃道,“我儿子还病着呢,刚做完手术,求求你别打我儿子。别骂我儿子,我儿子不是坏人,他好着呢,别说他坏话呀,你要什么我都给,别骂我儿子…”

钱谨裕被母亲搂在怀里,感受到母亲颤抖的身体,嘶哑的哭声,他的心真的很疼、很疼。他脸上火辣辣的刺疼感,灼烧他整颗心脏。

医生和护士静静地看着大叔瘫倒坐在椅子上,无声地流下绝望的泪水,大婶搂着儿子哭的肝肠寸断,刚做完手术的年轻人一心为国捐躯…

这家和喝老鼠药的那家的事情,他们方才在办公室讨论过。原以为年轻小伙子嫌弃农村父母不认他们,而且养父母把小伙子养的仇恨亲生父母,他们还唾弃这一家人,如今看来事情并不像和老鼠药病人说的那样。

医生和护士退了出去,把空间让给这家人。

“小徐,等会病人及病人家人情绪稳定下来,你给病人量一下.体温,顺便帮大叔、大婶量一下血压。”医生嘱咐道。

“是,金医生。”护士真想扇自己一巴掌,“金医生,我负责给喝老鼠药病人打点滴,出门的时候听到两家人发生争执,我去其他病房查床,和人说起县城里老两口子蛇蝎心肠,不仅要了亲弟弟、亲弟媳的孩子,还威逼弟弟、弟媳不准靠近养子…因为他们同意让弟媳的大儿子到县城上班,大家都以为县城夫妻背理,整个医院传开他们做的不地道的事。”

护士脑子里浮现令人窒息的画面,一家三口如果出现什么问题,她不会也要担负责任吧。“不行,我去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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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第五世界

晚上七点,非陪护家属陆续离开医院。

医院里没有钱老爷子和钱老太太他们睡觉的地方,他们考虑到自己年纪大了不能熬夜,就让大儿子带他们回家睡觉。

钱二叔给妻子打饭,两位老人和小辈们没让钱二叔打他们的饭。他们想着钱父看到他们在医院没有地方休息,肯定带他们回家,到时候他们到钱父家简单吃点饭。

如果儿子不是一门心思当烈士,钱父顾忌儿子和国强、民富、爱华是亲兄弟,不想落下口舌,肯定会邀请侄子、侄媳妇回家吃饭、睡觉。

可是他的儿子被二房的人逼着为国捐躯,他的儿子即将离他而去,他苦苦维持和二房的关系有什么用!

钱父心里明白摆在他面前有两条选择,一条路是为了不让儿子背上不忠不孝的名声,他和妻子妥协让国强顶替妻子的岗位,那时儿子为了报复老二,不拖累他和妻子,选择当为国捐躯的人民英雄;另一条路是任由二房抹黑儿子,如果儿子的名声臭了,儿子便失去当兵的资格,儿子会一辈子守着他们。

二老心里焦急,原本他们以为大儿子先带他们回家,大儿子再拿一些洗漱用品和补品送到医院给二儿媳和谨裕,再接孙子、孙媳回家休息。

但是大儿子回家后,就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根本没有接孙子、孙媳回家休息的念头。今天夜空中没有月亮和星星,伸手不见五指,孙子、孙媳不熟悉县里的路,他们自己抹黑到老大家,十有**摸错路。

“静棠,谨裕做了手术,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要不要给谨裕送些东西?”

钱老太太想到病房里空间小,如果七个人留在病房里配房,只能蜷缩坐在地上凑合一夜,也可以到走廊里躺一夜,但是绝对寒气入体。大儿子家房间多,让他们到大儿子家凑合一夜,也比在医院强。

张静棠愣了一下,把丈夫、公婆的行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说道:“欢欢被吓到了,晚上认人离不开我。”

二老长吁短叹到厨房弄了两位面疙瘩吃,便找一间空房间进去休息。

——

翌日,天刚亮钱父没有惊动任何人,骑自行车到岳家。他一夜没合眼,眼袋下垂、面色暗黄。张家长辈关切地询问他哪里不舒服,钱父含笑摇头,强打起精神糊弄过去。

他在张家吃好早饭,急迫地催促张家长辈和小齐快点到厂里走完最后程序。

到厂里,小齐没看到姑姑和表哥,挠头问道:“姑父,我姑和表哥呢?”

钱父顿了一下,脸转向别处说道:“你表哥得了急性阑尾炎,昨天傍晚刚做完手术,你姑在医院照顾你表哥一天。如果你表哥伤口没被感染,明天就出院。”

“今早你怎么不说,我们好到医院看望谨裕。”张大舅舅埋怨妹夫。

“嗐,不是什么大手术。”钱父笑了笑,拉着几个人办理小齐的事。

小齐成为瓷器厂正式工人,妹夫比小齐的亲爸、亲妈笑的还开心。

张小舅舅和舅妈见妹夫真心把岗位给小齐,他们和妹夫一家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谨裕不是妹妹的亲生儿子,老头老太对谨裕比对他们的亲孙子还要好,只要谨裕出现在家里,他们看到老头老太眼里、心里全是谨裕,实话实说他们多少有些不满老头老太偏心。

直到欢欢出生,他们才感受到谨裕和妹妹有联系,紧接着妹夫要小齐接替妹妹的岗位,他们心中的小疙瘩瞬间被割掉,把妹夫和谨裕划分到自家人行列。

——

医院里的饭菜贵的要死,二老蒸了一锅窝窝头,炒了两罐头瓶咸菜带到医院。

二老起床没有看到大儿子,以为大儿子按照昨天的约定带国强到乡下迁户口,他们到医院才知道大儿子没有来医院。

二房的人以为钱父到厂里请假,九点钟左右能到医院。在他们的印象中,钱父一口吐沫一口钉,所以他们不担心钱父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