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士兵是个老实人,在上山的路上隐隐听到了这里的事,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最恨当官的欺压百姓,一听这朱宏就是潭州知州的侄子,直接赏了他一巴掌。
朱宏被打的一愣,但见岳绮梦双手环胸,正一脸得意的看着他,朱宏喃喃道:“你们怎么敢打我,我姑父可是……”
“你姑父刺杀世子,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岳绮梦幸灾乐祸的说道,毫不怜惜的在朱宏的心上踩了一脚。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朱宏的气焰一下子就没了,颓废的自言自语道。
岳绮梦冷哼一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些个小人恶人,一个也别想跑。
岳绮梦察觉到身后的声响,转身望去,只见竟是陆流君向她走来,两人一起杀过敌,也算是患难之交,岳绮梦便也将之前的不愉快都忘了。
“你……”陆流君思索着如何开口,想了想才说道:“这件是已算尘埃落定,你可有何打算?”
“我要亲眼看到宋青天他们受到惩罚才行!这样的狗官就该砍了!”岳绮梦说话还是那般的直率,可陆流君却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他们毕竟是朝廷命官,即便世子查明了此事,也终究是要回到金陵才能判他们的罪,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去金陵看看!”陆流君趁机说道。
“可是……可是我在金陵也没有认识的人啊,再说金陵也不好玩,管的肯定很严!”岳绮梦是江湖人,江湖的规矩便是远离皇城。
“你和世子妃不是很熟吗?世子妃是个良善的女子,她定会乐得让你去的!”这些说辞陆流君信手拈来,岳绮梦果然动了念头。
“而且金陵也并非枯燥乏味的,江湖中人不就是要四处游走吗,也许金陵的见闻对你以后行走江湖也大有益处呢?”陆流君自己尚未注意,他现在与拐骗小孩的人贩子没有什么区别!
“嗯……那我先去问问曦姐姐吧,她若是方便让我去,我便跟你们去玩玩!”父亲与她说过,天下之大,处处是江湖,她去见见世面也好,以后也可以和哥哥吹嘘一番了!
陆流君扬唇一笑,便不再多话,心里却是有了自己的盘算。
云曦看着昏睡的玄徵被抬了回来,他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是血迹,不由捂嘴惊道:“玄徵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无事,大部分都是别人的血……”玄徵清醒时的确很柔弱,但他一旦沾染了酒,就会变得无敌而可怕。
“你别担心,我已经安排了军医给他,他只是中了迷药昏睡了过去。”冷凌澈不想让云曦担心,便开口解释道。
云曦点点头,可对玄徵却是更加的怜悯。
冷凌澈已经与云曦讲了玄徵的身世,原来玄徵的师父便是当年名震天下的第一神医,云曦手里那让夏宫所有人眼馋的息养丸便是玄徵的师父随手做的。
可这位第一神医医术虽高,但是医德却不怎么样。
他有野心,竟是想要创造出一支无敌的死士,而第一个试验品便是他的弟子玄徵。
玄徵当时还是个小孩子,没有察觉到师父的野心,竟是被他师父泡在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琉璃罐中,罐子里装的则是调制好的药酒。
琉璃罐子只在最上面留了小孔,水面也只够玄徵伸出鼻子呼吸。
第一神医则是用了大量的药剂,有防止人身体腐烂的,有能够硬化皮肤的,还有让人神志不清的……
玄徵整日整夜被泡在药酒里,即便偶尔因为要更换药酒而放他出来,也会将他绑在床上,不停的给他喂各种有毒的药剂。
玄徵不知经历了多少这种暗无天日的时间,他被那些毒药折磨的生不如死,可偏偏第一神医用药极其小心,每种毒药都拿捏的恰到好处,让它们得以在玄徵的体内达成了一种莫名的平衡……
至于玄徵是如何发狂的,冷凌澈并不知晓,他遇见玄徵时他们还都是一个孩子,玄徵赤裸着身体,而他的身上则是被鲜血染红。
第一神医被他撕的七零八落的,他的眼神空洞而凶狠,他朝冷凌澈一步步走去,却也如今日一般砰然倒地。
冷凌澈对他很有兴趣,便将他捡回了王府,可是当玄徵清醒后却变得胆小而又敏感,说两句话都会脸红。
冷凌澈只觉诧异,以为这一切都是玄徵装出来的,可他又不相信一个人会装的如此完美,没有丝毫的破绽。
玄徵很得王妃的喜欢,便留他在冷凌澈身边,可冷凌澈却一直记得他与玄徵第一次见面的样子,这个疑惑便一直存在了他的心底。
直到有一次,玄徵不小心喝了一口酒,便整个人兽性大发,玄宫几个人合力才压制了他,好在玄徵那时候年纪小,身子又弱,否则那次便惹了祸事。
自此冷凌澈便知道了玄徵身上的秘密,或许是因为他一直被泡在药酒里,所以酒便是他性格逆转的导火索,从此以后再无人敢让玄徵接近酒水!
云曦听闻之后只觉的心痛,当年玄徵还只是一个孩子,却是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
想来玄徵如今胆小怕生,也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不论是清醒的玄徵还是酒后的玄徵,其实都不完整的,一个没有自信,一个没有理智,不知道玄徵以后能否恢复如初……
外面的事已经和玄宫几人没有关系了,玄羽看着挂彩的玄宫和玄角,不由嗤笑道:“真是没用,一个个的被打成这副模样!”
“你少在那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来试试!”玄角呸了一口,却是扯动了自己的伤处,不由疼的龇牙咧嘴的。
“谁让你平时嘴贱,若不是主子出来的及时,以后我们还得另找两个人凑成五人组!”玄羽毫不掩饰的嘲讽笑道,玄角顾及身上的伤口,懒得与他纷争,只气得哼哼。
玄徵动了动,玄角如临大敌,却只见玄徵睁开眼睛后,眼中是一片清澈的水汽,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玄徵一动,撕到了肩上的伤口,眼中的水汽盈盈一动,仿佛要哭出来一般,“疼……”
玄羽立刻劝慰道:“没事没事,受了点皮外伤,休息休息就好了……”
可玄徵自己就是个神医,他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抬头看着玄羽,一副眼泪欲落的模样,“箭伤!我杀人了?”
“嗯……杀了几个坏人,但那些坏人都是要杀主子的,你杀他们没有错的!”玄徵这副模样让任何人都不忍心伤害,玄羽便只能说些善意的谎言。
其实他何止杀了几人,少则也有上百了!
玄徵又看了玄宫和玄角一眼,眼里满是愧疚,声音哽咽道:“是我做的,对不对?”
玄徵这副模样让玄宫和玄角都不忍心了,便都纷纷开口劝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