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的确该尝尝。”秦易森温声回答,挽着江怡丹向预定的包房走去,在与林梦擦肩而过之时,甚至吝啬的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他们离开之后,林梦依旧僵在原地,紧咬着苍白的唇,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此刻,她的心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残忍的撕扯着,撕的血肉模糊,痛到她连反抗都失去了力气。原来,他的好,他的温柔,并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把眼泪擦干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身旁,林莫天冷怒的说道。
林梦伸手胡乱的抹了下脸颊,竟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我去趟洗手间。”她说完,快速的跑开了。
洗手间的镜子前,林梦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正在努力的练习微笑,只是,她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她重新补了妆,然后走出洗手间。刚经过转角,就看到不远处的落地窗前,男人侧身靠在墙壁上,正沉闷的吸着烟。烟雾缓缓弥散,昏暗的光影中,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朦胧的。
林梦睫毛眨动,清澈的眼眸中倒影着他高大的剪影,撕去桀骜的伪装,此刻的秦二公子,也不过是个落寞无助的普通人而已。
林梦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微疼,然而,他的悲与喜,从此再与她无关了。他们之间,已是咫尺天涯。
林梦坚强的仰起头,踩着高跟鞋向前走,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她才能对他视而不见呢。
林梦以为,她就要这样走出他的生命了。然而,在经过秦易森身边时,他突然毫无预兆的伸臂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沉默不语,只是深深的,忧伤的凝望着她,恨不得一眼万年。
而林梦却扬起唇角,冷讽的笑了,“秦总是要提醒我别忘了参加你和江小姐的婚礼吗?请柬我已经收到了,一定准时到场。”
林梦说完,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手,秦易森自然不肯轻易放开,争扯间,手提包掉落,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而那张红色的请柬,招摇的躺在地上,格外刺眼。
秦易森剑眉深锁,难怪林梦的态度变得如此冷漠,原来是这个东西在作怪。想必,这又是江怡丹的杰作。
他缓缓的蹲下身,却并没有去碰那张碍眼的请柬,而是把那张掉落的彩超照片从地上捡起来。他粗糙的指腹轻轻的磨蹭着模糊的画面,眼神变得格外的温柔。这就是他的孩子,他和林梦爱情的结晶。
“还能等多久?”沉默半响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林梦眼眸微湿,手掌下意识的紧握。她可以一直等下去,等一辈子。可那样的等待,真的还有意义吗?!
“下周一的飞机,去法国,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易森,这一次,我们真的该结束了。”
“结束什么?林梦,这辈子,就算死,我也会和你死在一起。”秦易森突然扯过她,粗爆的把她的身体按在墙上,狂热的吻紧随而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压抑已久的思念。
林梦在他身下无力的挣扎,渐渐的被他融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而泪却顺着眼角无声而落,淡淡的咸涩滋味在彼此口腔中蔓延,如同此刻她酸涩的心。
忘情的拥吻后,秦易森的唇仍在她脸颊细嫩的几肤上流连,最终停留在她耳畔,低哑的呢喃着,语气中却带着惯有的强势,“听话,别去参加婚礼。”
林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推开他,淡淡的说,“我该回去了。你,你刚出院,还是少抽点儿烟吧,对身体不好。”
她说完,快步向长廊的尽头走去,而秦易森并没有去追,他高大的身体矗立在原地,如同傲立风雪的苍松,静静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
他在心中默默的对她说:小梦,一定要等着我,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等的太久。
结婚的前一晚,秦易森留宿在他和林梦的小公寓中。
在他住院的期间,林梦回过公寓,拿走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她是那种看似柔弱,骨子里却透着骄傲的女子,她即便再爱他,也不可能给他当见不得光的情人。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温度计显示室温25摄氏度,可他还是冷的心都在打颤。合起眼帘,那些属于他们的美好与甜蜜,还不停的在脑海中回放。然而,一睁开双眼,一切却都成为了泡影。
好像有块千斤巨石压在心口一样,秦易森觉得喘息困难,无法入睡。他起身从酒柜中拿了瓶酒,自斟自饮,葡萄美酒,灌入口中,味道却是苦的。
也不记得喝了多少,茶几上堆满了空掉的酒瓶,他醉倒在公寓中,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孟浩洋跑到公寓来抓人的。
“就知道你躲在这里,迎亲的车队都在楼下等着呢,赶紧收拾一下去接新娘。”孟浩洋把礼服塞给秦易森,直接把他推进浴室。
哗啦啦的流水声不绝于耳,高大挺拔的男人走出浴室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然自恃,一身剪裁得体的纯白色手工西装,更显儒雅尊贵。
“走吧。”秦易森冷淡的说道,牵动的唇角略带嘲弄。连结婚证都没领,他真不知道这结的算是哪门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