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笔,收拾好所有东西。
蒋冬生拿出一直没看的手机,翻到丁莼给自己发的表情。
瞪着那个哭泣的小黄人,他不堪负重似的,趴在桌面上休息片刻。
“你睡着了?”丁莼起来上洗手间,经过客厅的时候,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冬生,起来洗澡睡觉。”
“嗯……”蒋冬生睁开朦胧的眼,应了声。
丁莼就没有管他,先去上个洗手间,然后把空间留给他洗澡:“快去,时间很晚了。”
“我知道了。”
十一点半,他带着还没干透的水汽走进房间。
“今天又忘了拿被单去洗。”丁莼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我知道。”蒋冬生关上门说:“你早起几分钟就有时间拿去洗了。”
“说得跟真的一样。”丁莼望着他笑,一会儿又觉得尴尬地撇开脸:“那我明天早起五分钟。”然后就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蒋冬生看她,就这么无所谓吗?
一个不熟悉的男生躺在她身边,没有承诺,没有感情,甚至连对她好都做不到。
只是要个人陪着她对吧,不管是谁都可以。
“我睡不着。”丁莼略显烦躁地坐起来:“明天早起不来怎么办?”
“很重要吗?”蒋冬生幽幽地说:“那就后天拿去洗。”
“哦……”丁莼一副生无可恋状。
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摸着自己光溜的腿,却没有胆子去摸隔壁的人。
“所以说……你为什么生气?”她好像活过来了一样,伸手搔搔自己的头,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不应该生气吗?”蒋冬生还以为她不会问,既然问了就说清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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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生气了?”丁莼心里有数,也做好了接这个招的准备:“你感觉我在消遣你是不是?所以很反感……很反感我这种随便的人。”
才几天就跟陌生人上床,他这种性格的人,十分不喜欢吧。
虽然身体上不排斥,可是真心爱不起来。
“那……随你吧。”丁莼刚才想了很多,虽然很不舍:“我明天去给你订一张床,然后恢复单纯的主顾关系。”
圈养什么的,还是太自私了,有点做不到那么彻底。
“丁莼。”蒋冬生靠着床头,语气有点毒辣地说道:“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独|裁任性,很不尊重别人?”
“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丁莼说。
“当初勾搭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尊重我?”蒋冬生斜眼看着她,秀秀气气的脸上有着丁莼没见过的毒:“你很不负责任,跟那些有钱爱玩的富二代没什么区别,一点都不把别人的意愿当回事……”
“真没有……”丁莼想反驳一下,可是……
“不是玩是什么?”蒋冬生冷笑了下:“你敢说有想过跟我在一起吗?”
远的不说,今天在菜市场,她根本就无法接受自己这种平凡的生活。
蒋冬生突然觉得跟丁莼争论这些东西,特别没意思,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算了。”他说:“跟你讨论这些是我自取其辱。”
连自取其辱这个词儿都出来了。
“……”印象中害羞腼腆的小哥哥,人设崩得很彻底,不光毒舌而且还特别骄傲。
丁莼冷静了一下:“冬生,我就是因为考虑你的感受……”
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在勉强,几次试探也没有得到实际反馈,她就在想,蒋冬生是碍于自己的面子才配合的吧。
如果这个时候继续耽误别人,那不是显得更渣了吗?
而且现在的自己,确实给不了什么承诺。
十八岁定终身,这种事情说出去谁相信?
“考虑我的感受?”蒋冬生说:“那给你两分钟重新决定。”
十八岁定终身,蒋冬生也不信,他比丁莼还要没底气。
“谢你了。”这么大度地给了自己一个重新决定的机会,丁莼却像是捧了一个烫手山芋,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关系是摇摇欲坠的,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面临破裂……这么脆弱的关系,需要很多耐心很多心机,丁莼不确定自己可以。
要张嘴下决定的时候,她想起自己曾经诺言,会爱他到永远……才十八岁又怎么样,丁莼骨子里挺自负的,一直想做清流,楷模。
过了两分之后:“那就收回前言,刚才的草率算我错。”她干脆利落地道歉:“对不起。”
“接受道歉。”蒋冬生躺下去,盖好被子:“那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