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1 / 2)

他坐起来,不停“哎呦呦”呻吟,从抽屉里翻出一盒药,捏出一粒,也不喝水放嘴里干咽,吃了之后,像是极度怕冷的样子,把柜子里的厚棉袄找出来,裹在身上,守着暖气哆哆嗦嗦的。

几个香港人看到这一幕,都惊讶的不得了。

这时值班室的门敲响了,我们赶紧沉默下来,不敢出声,有外人来了。

朱大强过去开门,从外面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能有一米九的大个,虎背熊腰,一张脸让人看了非常不舒服,眉毛又粗又重,像是两个大虫子趴在眼睛上面。

朱大强和这人认识,十分客气,“赵大兄弟来了。”

“货备起了吗,张老板催了。”这位赵大兄弟问。

朱大强苦着脸:“哪有那么容易。”

赵大兄弟不耐烦:“别跟我说这个,明晚我过来拉。到时候尾款给你算清。”

朱大强唉声叹气:“这几天我眼皮子直跳,浑身发烧,总感觉有事要出,我说咱们能不能缓两天。”

“妈的,钱都收了,你跟我玩这套。”赵大兄弟破口大骂。

“行吧。”朱大强说,“我买通了两个烧尸工,藏了一具尸体,你明晚来吧。这买卖真是不好干,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要不是等着救命,我是肯定不能干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仙儿

朱大强絮絮叨叨说起来,赵大兄弟明显不耐烦,说道:“行了,行了,说那些臭氧层的干什么,明晚我来取尸。”

他晃晃悠悠出了值班室,顺着夜色走远了。

朱大强颓然坐在床上,直愣愣瞅着墙上的钟表,他是在这里值班的,也不能睡觉,就坐在那里发愣。

李瞎子从窗台后面撤下来,走到值班室门前,我们都愣了,不知他要做什么。李瞎子抬起手,“砰砰”开始敲门。

周智雯低声道:“你要干嘛?”

“开诚布公和他谈谈。”李瞎子说。

周智雯愣了,没想到李瞎子会这样做。门里响起朱大强的声音:“赵大兄弟,你怎么又回来了,落东西了?”

只听鞋声,他过来开门。周智雯皱眉:“和他有什么可谈的。”

李瞎子道:“你没听他们明天晚上有交易吗?”

“我都想好了,”周智雯说:“明天咱们还是这样悄悄的卧底,用摄影机拍下来,然后交给警方。这些人肯定有肮脏的交易。”

话音刚落,门开了,朱大强从里面探出头来,看看我们几个,他愣了:“你们……这不是周记者吗?”

周智雯一看露了相,便不再说什么,非常埋怨地看着李瞎子。

李瞎子推门进去,我们众人都跟了进去,小小值班室卷进了寒风。朱大强勉强打起精神:“你们有事吗?”

李瞎子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拿起床头一盒烟,自顾自抽出一根。

“你们干什么?周记者,大半夜的你有什么事?”朱大强作势要去打电话。

李瞎子道:“小周,把晚上拍摄的视频给老朱看看。”

“什么视频?”朱大强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好看。

周智雯明显不想把视频这么快交底,还是给当事人看,可李瞎子自作主张这么一搞,她也没办法,犹豫了片刻,对小江努努嘴:“给他看。”

小江无奈,只好把摄像机打开,把刚才拍到的视频回放给朱大强看。

朱大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看到视频,脸色陡然变了,他呼吸急促,看到自己进了停尸间,搬出女尸来干那事。

他“啊”的大叫一声,要过来夺摄影机。小江一直在盯着他,看他有所动作,马上把机器护住。

朱大强跟疯了一样上来就抢,周智雯挡在他面前,被他一扒拉摔在地上,女记者脸色通红,冲着李瞎子喊:“李大师,都是你,你看你干的好事!”

李瞎子叼着烟走过去,拍拍朱大强的肩膀,朱大强下意识回头看他,只见李瞎子动作极为利落,猛地来了个小擒拿,在场的几个人都看傻了。

李瞎子把朱大强掰着胳膊压在地上,疼的这小子嗷嗷学驴叫,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李瞎子把他往地上一推:“妈的,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这份视频我们已经复制好几份了,我手机里就有,用不用我传到网上去,再给你媳妇传一份。”

朱大强几次想站起来耍泼,看着李瞎子凶神恶煞这劲头,终于不动了,坐在地上哭。

李瞎子冲我使了个眼色:“冯老弟,把椅子给我搬过来,我好好审审这个驴草的玩意。”

我把椅子搬过去,李瞎子正襟危坐,我站在后面。李瞎子吩咐小江全程录像,小江腰杆也挺直了,和我并排站着。李瞎子是黑脸包青天,我们是王朝马汉。

这架子一出来,朱大强顿时萎了,这老小子本来就是外强中干的类型。

李瞎子道:“姓朱的,你知不知道咱们国家法律法规上有一条,叫侮辱尸体罪。”

朱大强坐在地上,裹着棉袄,垂头丧气:“我就是干这行的,能不知道吗?”

“那你怎么还干出禽兽不如的事,今天你要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几年大狱是免不了的,而且你老婆孩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就你干的这畜生事,进了监狱也是锁在马桶旁边,能不能全乎着出狱都不好说。”李瞎子端起架子还真有个样子,叱喝之下,朱大强痛哭流涕。

“我错了我错了,其实我也是冤枉的。”朱大强哭着说。

“你怎么了?”李瞎子问。

朱大强嗫嚅了半天,说道:“我,我有精神病。精神病杀人都不犯法。”

我听得鼻子差点气歪了,冷笑说:“你有精神病不好好在家呆着,跑这上班来了?”

朱大强说:“我人格分裂,做那些事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不受控制,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