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这么看着他,直到海枯石烂。
可现在……她连在暗中看着明淮九的资格都没有了。而这资格,是她自己主动放弃的。
一切,都是她自己主动的。
喜欢他,是她一厢情愿,是她一头热。
放弃喜欢他,也是她自己的决定。
这十几年了,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他,从未回应过她什么。
这么一想,心里就更是难受了。
心里一难受吧,眼睛就更想哭了。
明淮九一看到她要哭的模样儿,这么多年了,他一看到她掉眼泪儿的模样,还是会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欣然,你就别哭了。也别再让我一个病人来安慰你了。好不好?”
“不好!”蒋欣然一屁股在床边坐下,恶狠狠的瞪着一张苍白的脸庞几乎有一大半是隐藏在阴影之下的男人,“明淮九,我昨天来偷偷看你的时候,你脸色还没有这么苍白呢!今天为什么变得这么苍白!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的在养病?!”
“你——”明淮九无奈,伸手给她抽了两张面巾纸塞进她的手里,“你又在胡搅蛮缠了。我哪里没有好好养病了?我比谁都想把病养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可有些事情,不是他人力可以去控制的。
“我不管!”蒋欣然胡乱的擦了擦鼻涕跟眼泪,“我昨天看你的时候,你脸上就是没有今天苍白!”
“你昨儿来看我了?”
“是啊,怎么滴!我不但昨天来看你了,我这些天都在你睡着的时候来看你了!”
面对如此强势且理直气壮的蒋大小姐,明九爷也没了脾气,“你想看就看吧,反正我是拦不住你的。”
欣然说的没错儿,她想要进入他的明公馆,是没人能够拦得住她的。他都拦不住她,更何况是老刘头儿?
“明淮九。我今天是最后一次来看你。”
听了她的话,明淮九微微有些惊讶。
也有些不可置信。
平日里想着花样都要溜进明公馆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儿。
“明淮九。”
“嗯。”
“明淮九。”
“嗯?”
“明淮九。”
“欣然,你到底想说——”
“九哥哥。”
这个儿时的称呼,且已经很久没有听过的称呼,让明淮九楞了一下,他闪了闪目光,“欣然,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我……我在听。”
到底,明淮九是把那个‘九哥哥’给憋了回去。
“九哥哥,明淮九。你再让我多叫你几次吧。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明淮九皱了皱眉头,随即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似得,“怎么,你哥哥又打算把你送出国了?”
这丫头,最近总是往他的明公馆里跑,怎么可能不惹她家大哥生气?
把她送出国,是那个平步青云的蒋部长所作出的决定中,最无奈的一个吧。
“不是。”蒋欣然摇摇头,“我哥这次动了送我出国的念头,但他还没打算付出行动。嗯,在他付出把我送出国的行动之前,我就已经、已经……”
明明已经到了舌尖儿的话,却是那样的难以说出口。
亲口对他说出,她已经放弃他了的话,可真是他妈的困难啊!
“你已经怎么了?”明淮九强提着精神与力气问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欣然,你可不是个吞吞吐吐的性格。”
十六岁,第一眼看到他,就踮起脚尖拿之间戳着他的鼻尖儿,说喜欢他,要嫁给他的人,不是这样吞吞吐吐的小家伙儿。
生气的抿了抿嘴唇,蒋欣然忿恨的拿拳头狠狠的锤了锤大床。原本,这拳头她是想落在明淮九胸口上的,可她知道他受不住,她也舍不得。
于是,只能拿无辜的床垫子发泄撒气儿——
“明淮九,你说你这样儿,叫我怎么放得下心离开你?我都决定要放弃你了,我也要放下你了,可你这幅德行,你叫我怎么放心的从你的世界里离开?”
从他的世界……离开?!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