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有人死在你的手上,所以你就把奄奄一息,将你当成是最后救命稻草的人,活生生的赶了出去,让他在你的花房门口一点点的咽气。你这样儿,比亲手杀人还要更令我厌恶。明白吗?姓白的,你才是这城堡里最‘恶’的人。不是权五,不是陆师爷,不是小追命。心中藏着恶的人,是你。”
“在我的花房门口一点点咽了气?”蒙古大夫愣了愣,“我不医治的人,九处的人不会放他进这座城堡,又怎么可能会死在我的花房——”
话头,猛地戛然而止。
蒋欣然冷笑一声,“你想到了。”
蒙古大夫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悲伤,那是一种没有过多悲伤的表情,但眼神却悲伤到了极点的悲伤。
是不被人所察觉的,却痛到了骨子里的悲伤。
蒋欣然没有留意到,但她却觉察到了蒙古大夫的微妙变化。
张了张嘴,蒙古大夫低下头轻轻勾起嘴角,“是了,是有这么一个人。出身名门,身染重病,我知道她无药可救,将她拒之门外。可她不知道与权五爷有什么关系,陆越川居然将她放了进来,把人就放在我的花房门口。”
蒙古大夫抬起头,目光不闪不躲的看着蒋欣然,“没错儿,人是在我眼前一点点的咽了气。那又怎么了?我的规矩,我说了算。我说了不救,是陆越川私自把人放进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救的人多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蒋大小姐如果要跟我算这些帐的话,我怕你算不过来。”
被他拒之门外的病人,又何止成千上百?
不夸张的讲,每天都会有上百人来到这座城堡门口,求他出手救人。
可他这些年放进来的人,不过寥寥数十罢了。
如果按照蒋欣然的理论,求他治病,但他却拒之门外的人,这些人都是他杀死的,那么他杀的人,总也得有个上万人了。
“她的病,有的救!”蒋欣然说的斩钉截铁,“你知道的,她的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对你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易如反掌!你却将她拒之门外,这人不是你杀死的,难不成还是我杀死的?”
“蒋大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是医科大毕业的吗?你凭什么说她的病可以治。我却说她无药可医。”
“明明就是你胆小怕事,说什么无药可医。姓白的,如果你肯痛快的承认你是害怕救了她,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那我还敬你是个男人。可你这样,我还是对你太高看了。”
“笑话,谁敢在权五爷的眼皮子底下找我的麻烦?恐怕找我麻烦的人,还没有看到我,就已经给权五爷先一枪崩了。权五爷也是个很护犊子的人。”
“是啊,那你告诉你,你到底是为什么不救她?她的病,不是无药可医。你又不惧怕害了她的人,那你为什么不救她。”
“我不救人,自然有我不救人的道理。蒋大小姐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的?我的理由,又为何要告诉你啊?”
蒋欣然咬牙切齿的低吼,“她是我哥哥的初恋!你说我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你的!”
蒙古大夫拧起眉头,“蒋部长的初恋?蒋大小姐你在说笑吧,我可从没听说蒋部长有过什么恋情。”
“算算看,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不知道不奇怪。”蒋欣然冷笑一声儿,“我哥从没谈过恋爱,但他却跟宁儿说,他交过一个女朋友。这事儿,你听宁儿说过的吧。”
“没有。”蒙古大夫实话实说,“我跟嫂子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嫂子就算要说,也不会跟我说。”
她会去跟陆师爷闲聊,会跟小追命八卦。却不会和他说这些事情。
“高考完那年暑假,我哥说什么要磨练一下自己,拿着行李就出门了。”
“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蒋大小姐,我对你哥哥的初恋,一点兴趣都没有。人,我记得,的确是在我花房门口咽气儿的。但我对她和你,和你哥哥的故事,没有兴趣。”
“但我想说给你听,你要是不听,我就把宁儿给你吵醒。你听不听?”
蒙古大夫无语,“你这个人……简直无理取闹!”
无赖,强盗!
“一句话,你听不听?”
“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