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郝亦花与陆越川,同为笑面虎,却微弱的差别了。
郝亦花做事情,从来不会做绝。如果是敌人的话,那郝亦花会跟陆越川一样,把对手的活路给堵死,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但如果是对手的话,他总是会给对方留出一线生机。也就当是做了一幢好事情,日后也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但陆越川就不一样了,只要不是他陆越川的朋友盟友,不论是谁,他都会把事情做绝,做狠。一点生路和退路都不给对方留,也不给自己留。他就是要把所有他的敌人对手都逼上绝路,然后,他也把他自己逼上了悬崖边儿。
九处这个特殊的部门,陆越川这么做事情,其实说起来也没有错。他要是留给对方一点点的机会,或许哪一天对方卷土重来,会将他吞噬掉的。他会落得一个死无葬身的地步。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这么做没有错儿。
可那是针对于九处的军务,私事儿上边,陆越川如果还这么干的话,恐怕是有些不合适了。
郝亦花很久之前就想提醒陆越川了,但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不知道该从何谈起。
陆越川明白郝亦花的意思,他摆摆手,“亦花,我与你不同。你在九处给我当助理,是我有求于你,你是来给我帮忙的。我找你来帮忙的时候,也说的很清楚了。当我帮着五爷他把仇报了,你就可以离开,不用再帮着我。你我心中都晓得的,你这个郝助理当不了太久的时间,你总要去站在台面儿上,跟蒋青云一样,在政界有一番作为的。你日后去了政界,做事情肯定要留一线情面在。而我就不同了,我这辈子就算是跟九处签了卖身契了。我生是九处的人,死是九处的鬼。你要我离开九处,我是舍不得的,也是不可能的。九处人做事情,自然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我们两个人的出发点和处境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来搪塞我。”郝亦花无奈的叹气,“你是个聪明人,我就不想废话了。我就是真的想提醒你,做事情真的不能再这么狠绝了。太狠绝,到最后,会刺伤你自己的!”
“亦花,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只是待在九处时间长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法改变了。这些道理呢,我比你还要清楚。别忘了,在决定帮五爷创建九处的之前,我跟你的志向一样,要在官场有一番作为。只是……”陆越川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苦涩和无奈,“被阴影笼罩的久了,真的就再也走不出阴影,也没有办法再站在太阳底下了。”
见陆越川如此说,郝亦花便摇摇头,不再多言。
“既然李惠秋这条路走不通了,你就想想看从哪里入手吧。我会帮你另做他想的,不过我还是先去把标治了,再回来帮你想。”郝亦花拿起红色电话,跟那边简单的说了两句,似乎是在约好见面的时间,挂断了电话之后,郝亦花只是拍了拍陆越川的肩膀,便离开了办公室。
陆越川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部红色电话,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半响,他猛地吸了口气儿,再缓缓的吐出口浊气。
背对着蒋欣然,陆越川没有情绪的说道:“你是要继续留在我的办公室自己玩一会儿,还是想要我把你关入九处的大牢里?你自己选。”
蒋欣然把半张脸都藏在椅背的后边,怯怯的看着陆越川,“陆师爷,你这样让我感觉很陌生,我有点怕你。”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陆越川暴躁极了,就像个随时会跳起来骂人打人的疯子,她都没有怕。可反而是现在陆师爷平静下来了,十分的平静,她却有些怕他了。
陆越川轻蔑的‘呵呵’一声儿,“你看清楚了,这就是我的本性。这才是真正的我。你不是也说我是笑面虎么,对了,这就是笑面虎的本来面目。怕了?怕了就好,怕了以后就离我远点,别靠我太近。我说过,我从来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你要用自己的臆想来判断我,那你就错了。现在我的真面目你已经看到了,就不需要我再威胁你什么了吧?办公室,还是大牢,你自己选一个。在我说你可以离开之前,你只能待在我的办公室里,或者是被关进九处的大牢。”
蒋欣然犹豫了一下,轻轻的问,“如果我留在你的办公室,还会继续看到你的真面目吗?”
“当然可以。”
“那我要留下来!陆师爷,我也说了,我拿你当朋友的。既然是朋友,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不管是你的笑面虎,还是你的真面目,我都想要看。好的坏的,我都要看。”
陆越川冷冷的说道,“随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