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昙汗毛耸立,想起当下提起手中凶兵,朝那阿修罗石像劈去,却堪堪劈了个空,阿修罗像霎时化成一团雾气,转瞬又出现在他身后。
“心有怨怖,即化魔障;身负魔障,即成修罗。”
这异常熟悉的声音甫一响起,白昙便打了个寒噤。
他浑身僵硬的回过头去,果不其然看见了……他自己。
与他一模一样的一个少年站在阿修罗石像前,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身穿一袭银龙绣纹的锦袍,一只手里竟也拎着寒光闪闪的弑月。
此情此景只如对镜照影,白昙退后了一步:“你……”
“我即是你,你之恶执所化修罗。”“白昙”举起弑月,唇角上扬,眼神狠戾,“恶执不除,你便将永远留在此地,与我厮斗到死。”
白昙冷汗直冒,心知自己定是又身陷幻境。上次幻象那般美好,有如仙境,想必是因身在天道,这次他在修罗道,故会见到如此幻象。
这幻象是他的恶执所化,便是所谓魔由心生。
可他当如何破解?
联想到上次做法,白昙心一横,举起弑月朝“白昙”挥去,却见对方同时动手,刀刃相击,发出“铿”地一声锐响,凛烈刀风震得白昙向后飞出几米,猛地撞在石墙上,胸口一阵剧痛,血气翻涌。
他撑住石墙,喘了口气,抬眼看去,那个“白昙”竟也是一般情状。
不成……不能硬来,否则他会把自己也害死。
打不行,他避还不行么?
此念一出,白昙便使出“舞风弄月”朝前疾行,这石窟似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他行了好长一段路,也没找见出口,身后“白昙”却如影随形,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他走到哪,“白昙”便跟到哪儿。
这下,白昙算是确定,他被这阿修罗道困住了。
他回过头去,强忍恐惧面对“白昙”:“你怎么才肯放我走?”
“白昙”笑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不是我不肯放你走,是你不肯放我走。你若真无忧无怖,我自然也便没了。都是个将死之人了,恶执却如此之重,死后必堕修罗道,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白昙怔了一怔,怒吼道:“你闭嘴!你滚开!我才没什么忧怖!”
“你若没有,为何心生魔障,为何病入膏肓?”
“我没有!”白昙厉声驳斥,捂住耳朵,闭上双眼盘坐于地,急忙回想昨夜天夙诵念六欲天心经的正确顺序,试着清除杂念,凝神静气。默念了一阵心经,果然,他便听周围没了动静,心绪也平静了不少。
再睁开眼时,“白昙”与阿修罗石像俱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此看来,那天夙虽然难以捉摸,倒真能助他一臂之力。
罢了,看来以后还得找他双修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