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忆晨微微低着头,额前散下的碎发挡住她此时的表情,“裴厉渊被降职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股价的事情他把责任承担下来,云深不能不对他做出惩罚。至于欧新月,也许爸爸有他的想法。”
“什么想法?”金曼依旧不服气,“他如果考虑过你的感觉,就不会把欧新月弄到你眼前。而且那个小贱人跟裴厉渊的事情,你爸爸知道吗?”
“不知道。”连忆晨缓缓抬起头,黑亮的眼底一片暗色。
‘喀嚓喀嚓’咬着杯子里的冰块,金曼试探的问她:“要不然咱们给董事长透透气?”
连忆晨摇头,回答的坚决,“爸爸刚出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操心,别在惹他生气了。”
这话倒是不假,连少显今早到现在一直都在开会,这些日子集团积压很多事情,而那些股东们见他回来,也全都一窝蜂倾倒过来。
“一个欧新月,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连忆晨挑了挑眉,语气倒是轻松不少。
“哼!”
金曼冷哼了声,道:“很好,既然她自己非要往枪口上撞,那姐姐就成全她!”
“金子!”
连忆晨想要喊住她,但金曼已经怒气冲冲离开。她抿起唇,秀气的眉头紧锁,这件事不要说金曼感觉无法接受,就算是她也很难理解。
可是人是爸爸亲自安排过来的,她只能压制着金曼。
整个上午,连忆晨都没出过办公室的门。她怔怔坐在转椅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心思工作。良久,她拉开抽屉,从最下面取出一个玻璃相框。
相框中是一张泛黄的照片,连忆晨定定望着里面的两个人,眼眶渐渐发红。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妈妈,只有照片中的这个影像。
爸爸说,这就是妈妈,是一个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她的生命的人。
有多少次午夜梦回,连忆晨都在祈求上苍,能够让她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她都会觉得幸福。可是妈妈从没出现过,即使在她的梦里。
醒来后,她能见到的,只有照片。她无法摸一摸妈妈,更无法听一听妈妈的声音,记忆最深处,妈妈对她的所有概念,只有生命与鲜血。
都说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连忆晨相信爸爸是爱妈妈的,只是妈妈离开的太早。她抬起手,轻轻抚着相框中爸爸和妈妈的结婚照,心底满是失落。
人这一生,说起来可以很长,却也可以很短。连忆晨不知道现在对于爸爸来说,她的妈妈还意味着什么?她不敢问,也许连她自己都不能再肯定什么。
一上午基本都荒废过去,连忆晨心情不怎么好的下楼。她坐电梯到楼下,想找金曼一起吃午餐。
电梯门打开,走廊中聚集不少人。她怔了怔,前方人群中有激烈的吵闹声传过来。
“为什么让我端茶倒水,我又不是佣人!”欧新月双手叉腰站在金曼面前,语气咄咄逼人,“厉渊哥哥让我来这里,不是让我做这些伺候人的事情!”
“伺候人?”金曼冷冷勾起唇,笑道:“后勤工作对于一个部门来说很重要,大家的衣食住行都需要你来打理,这不叫伺候人,应该叫做为同事服务,做好本职工作!”
“本职工作?”听到这个欧新月脸色更加难看,她一把扯下胳膊上的套袖,怒声道:“打扫厕所也是本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