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我家俊亮的命!”随着一声尖叫,一名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像疯了似的直奔夏文杰扑了过去,在她周围有那么多的警察,却无一人出手拦阻。看得出来,这些所谓的家属之所以敢来稽核局闹,也是有这些县里的警察给他们撑腰。
夏文杰身形微侧,脚下使个滑步,身子横移出一段。中年女人随之扑空,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翻到,就听噗通一声,她一头抢倒在楼梯台阶上,手臂有两处也被擦破了皮。
中年女人先是愣了愣,接着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边哭着边手指着夏文杰控诉道:“打人了!稽核打人了!”
夏文杰理都没理她,他举目看向对面的一干警察,大声问道:“你们当中还有管事的人没有?”
众警察互相看了看,其中有一名中年警察走了出来,他的警衔是两杠两星,二级警督级别,在一个县级的公安分局里,这已经是很高的级别了,不用问夏文杰也能猜得出来,这个人十有**就是r县分局的局长。
果然。中年人走到夏文杰面前,微微点下头,然后伸出手来,说道:“夏专员,你好,我是r县公安分局的局长,张元秋。”
夏文杰瞥了他一眼,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他向张元秋身后的一干警员努努嘴,问道:“张局长,你带着这么多的警察来稽核局做什么?”
张元秋又上前半步,贴近夏文杰,低声说道:“夏专员,现在我的一名刑警大队的队长平白无故的死了,于情于理,我都得给局里还有家属们一个交代吧?”
夏文杰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他叫吕俊亮是吗?”
“是的。”
“他的死,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夏文杰耸肩说道。
他话音刚落,有一名中年妇女尖叫道:“你放屁!我家小孩是刑警队的队长,每年破获那么多的案子,现在被你打死,怎么就变成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了?”
夏文杰不愿意对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他侧头向欧阳驰看了一眼,后者点点头,将公文包拿出来,从中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夏文杰。
他接过来后,又转手递给张元秋,说道:“我派人调查过吕俊亮的户头,在县里和市里他有多个户头,户头里的存款加到一起,有八百多万,他只是一名刑警队的队长,每月的工资也就三、四千元,这八百多万的存款是哪里来的?”
“你血口喷人,一定是你做贼心虚,故意栽赃俊亮!”刚才说话的中年女人冲着夏文杰连连大叫。
张元秋瞥了她一眼,接着,他皱着眉头接过夏文杰递来的文件,低头仔细翻看,从头到尾的看过一遍之后,他眉头皱得更深,对夏文杰说道:“夏专员,虽然吕队长的户头上有很多不明来源的存款,但这并不能证明钱就一定是他的,有可能,也有可能是朋友暂时的寄存。”
“如果张局长非要为吕俊亮狡辩的话,我也无话可讲,毕竟是死无对证。不过,在我亮明身份的时候,吕俊亮完全视而不见,执意要逮捕我,当时我有连续警告过他三次,可他不听,我也只能按照稽核的规则办事了。”
张元秋说道:“现场的情况我已经听在场的邓队长以及其它的警员详细讲述过,当时的情况是,夏专员完全可以不用下死手便能够制服吕队长……”
“吕俊亮认准了我是冒牌的稽核专员,我如果只是制住他,他万一下令手下的警员开枪怎么办?到那个时候,死的就不是他,而是我了,这个险,我冒不起。”
“所以夏专员就杀了他!”
夏文杰耸耸肩,说道:“如果张局长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妥当,可以向你的上级领导去检举我,现在,你带着这么一大群人来稽核分局闹事,太欠妥当了吧。”
“我只是想为吕队讨个公道。”张元秋是县公安局的局长,现在他手下的刑警大队队长被杀,他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亲自过来找夏文杰理论,出这个头,不然的话,他这个局长以后也干不下去了。
夏文杰拍了拍他手里的资料,说道:“张局长,这就是我给你的交代,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向你的上级领导举报我,不过现在,必须撤走你的人,不然的话,你会挨处分,他们统统都会挨处分,我想,这应该不是张局长想要看到的结果吧。”
张元秋握了握拳头,凝声说道:“夏专员这是在威胁我?”
夏文杰笑了,走到张元秋近前,抬手轻轻拍了拍他肩章上的浮灰,笑呵呵地低声说道:“张局长敢带人硬闯稽核局,单凭这一点,就足可以服众了,也足可以让下面的警员们相信他们的局长不是个软弱的人,是个肯为他们出头的人,但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做得太过,惹出来大麻烦,只怕到最后连自己也无法收场了,张局长,你说呢?”
张元秋怔住,眼巴巴地看着夏文杰,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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