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杰仰面而笑,说道:“我们坐下来聊了这么久,还不算朋友吗?”说完话,他转身走出咖啡店,头也没回地向后挥了挥手,说道:“再见。”
看着夏文杰离去的背影,余英男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且说夏文杰,他没有回稽核分局,而是打车回了宾馆,进到自己的房间里,他立刻给稽核部调查局的局长关健打去电话。
时间不长,电话接通,话筒里传来中年男人的问话声:“喂?”
“请问是关局长吗?”
“我是,你是?”
“我是夏文杰。”
“哦?是夏专员?”关健是稽核部门的元老之一,以前是总局调查科的科长,现在是总部调查局的局长。关健为人圆滑,八面玲珑,而且不喜欢搞拉帮结伙那一套,在稽核部门里,他与大多数人的交情都不错。他呵呵地笑问道:“夏专员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现在应该是在杭州吧?”
“关局,我想请你帮个忙。”
“哎,什么帮不帮的,有事就说嘛,我们可是‘老交情’了。”
夏文杰和关健接触不多,之间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不过两人认识好几年了倒是真的。夏文杰正色说道:“关局,总共是两件事,第一,帮我查一下陈轩皓这个人,最好能查出他现在在不在国内,在国内又有多少处的房产。”只要陈轩皓不是偷渡入境,在海关那里就一定会有记录。“第二件事,请关局派人到澳大利亚查一下有没有第四号风投这家公司,如果有的话,把这家公司的相关资料带回来。”
听闻他的话,关键倒吸了口气,疑问道:“文杰,你要查陈轩皓?”
“怎么?关局知道这个人?”
“当然知道,他是陈震的孙子嘛,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呢。”说到这里,关键顿了一下,惊讶地问道:“文杰,你现在查的案子不会与他有关吧?”
夏文杰说道:“我现在还无法确定,所以需要关局帮我调查一下。”
关键苦笑道:“文杰,我提醒你,如果你查的案子真与陈轩皓有关的话,尽快放手,不要继续调查了,陈轩皓不是我们能碰的,你知不知道,你调查陈轩皓,一旦出了问题,恐怕连李常委都保不住你。”
“人走茶凉,陈震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他的孙子现在又能有多大的影响力?”
“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一层套着一层,我一时间也不好向你解释,总之,我希望你不要再查了。安康药业的董事长康永顺不是畏罪自杀了吗?正好这个专案也可以就此结案了。”
“哈哈!”夏文杰笑了,赞道:“关局不愧是调查局的局长,杭州这边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关局的耳目。”稍顿,他又幽幽说道:“不过,我们是稽核,如果别人不敢查的案子我们也同样不敢去查,那还要我们有什么用?”
如果是以前,夏文杰刚工作的时候,碰上这样的案子他确实不太敢触碰,但是现在他的胆子可比以前大了不少,而且他也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越是大案,就越要坚持查下去,越是强硬,才越会引起旁人的重视和敬畏,畏手畏脚、瞻前顾后,那得不到任何人的感激,反而容易被当成可有可无的废物,随时都有可能被牺牲掉。
关健把他该提醒的都提醒了,但夏文杰不听,他也没办法,他沉吟了一会,问道:“部长知道这件事吗?”
“我还没有向部长汇报。”
“文杰,你是不是一定要坚持查下去?”
“是的,关局,我希望你能帮我。”
“唉,你这是要我舍命陪君子啊!”
“关局怕了吗?”
“你尚且不怕,我又怕什么?”关健轻叹口气,说道:“好吧,文杰,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派人去调查,最快的话,两三天内给你回复。”
“关局,谢谢你。”
“唉,老交情,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关健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老局长生前最得意的门生,我是真不希望你有事啊!”说着话,他把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