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昕一路上都是忐忑的,昨晚的事,只当是他酒多了。
闭了闭眼,脑海中画面清晰浮现,他一手撑在墙上,光洁的墙壁倒映出两条几近相贴的影子,男人压着背,在她耳边轻语:“我醉没醉,你不知道?”
许昕按了按太阳穴,她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一直不敢把那层纸捅破。
还是吴教授亲自给她带的路,一路上老人家喋喋不休,控诉他俩昨天的行径。
许昕把笑咽回肚子里,拉着吴教授的手又是撒娇又是讨饶:“昨天是我的错是我不对,不该瞒您,要怪就怪林若白,是他不要我说的,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吴教授老伴去世多年,两个儿子都在外地,孙子孙女也在国外深造,常年不在身边,早把许昕当成自己的孙女看待,这丫头是个机灵鬼,会讨人喜欢,总是变着法子让他老人家乐呵,他当然不会真的生许昕的气。
吴教授说:“我想吃他做的粉蒸肉。”
“教授您是他老师,您想吃啥就吃啥,他敢不做给您吃?”
吴教授哼了一声,说起这个老人家那个气啊,“我还真没吃到过几次,每次都带我去饭店吃。”
吴教授话里的暗示,许昕如何听不出来。
作为小辈作为学生,林若白太过分了,连老师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比了个ok的手势:“教授,我做粉蒸肉也很好吃,要不哪天我借你家的厨房一用,做个给你吃。”
吴教授这回没有马上接口,看了许昕几秒,目光中带着几分觉察:“小心心,你不老实。”
许昕脑袋上盘旋着巨多问号,“我我我我怎么了?”
吴教授笑呵呵:“别以为我老头子看不出来,你在躲着小白对不对?”
许昕愣住,反应两秒,大声:“我才没有!”
“你昨天为什么让我帮你撒谎,你来我这里的目的要是真的学习就好了,我说过好几次,你的病耽搁不得,先前我还担心小白不肯接你这手术,现在好了,既然你们……”
说到这里,吴教授看牢许昕,“你和小白不是男女朋友对吧?”
“你不肯让他知道你的病情,还骗他说来这里是为学习,我本来不应该帮你撒这个谎,但是匹配的心脏还找不到,一个月之内不动手术,心心,你的病情会恶化的更快,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事务必让小白知道,他那里也好安排。”
许昕不语,低着头绞着两手。
话题到了林若白办公室门口打住了,吴教授转头递给许昕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今天林若白坐班,早上还不到八点,病人还没来,他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翻着病历,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抬起头,视线错过吴教授,落在身后的许昕身上。
林若白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走向他们。
师徒俩说着话,许昕的视线在办公室里打转。
房间就是一般的办公室面积大小,给人的感觉就是整洁有次序,外面是他办公的区域,有书柜有桌子,后面有一块蓝色的帘子,帘子后面放着一张单人轮滑床,再旁边是一个胡杏色衣柜,柜门关着。
许昕悄无声息地将目光再次放在师徒二人身上,表现出一副我很认真听你们说话的样子。
吴教授拍拍林若白的肩膀,笑道:“今天第一天,心心主要以学习了解为主,一会儿小白做手术,心心跟着进去学习一下。”
许昕不敢多言,乖巧点头,笑容甜美:“好的,我一定不会辜负吴教授和林教授的期望。”
林若白幽幽的目光看过来,许昕假装没看见。
吴教授还有别的事情忙,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把许昕留在林若白这里。
一时间,办公室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林若白没说话,只是拿眼睛看着她。
许昕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盯着地面上窗帘微微拂动的影子,昨晚的事情不知不觉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暗暗深呼吸一口气,抬起脑袋,看到林若白走过去关上了门。
许昕:“??”
然后看到林若白转过身来,手放在下颔下面领口上第一颗纽扣的位置,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白大褂的扣子。
许昕被他的操作搞懵了,一丝害怕涌上来,战战兢兢看着他:“林、林教授,临床教学,用、用不着脱衣服。”
“哦?”林若白嘴角勾起一道浅弧,是她最熟悉的笑容,仿佛一朵含苞水泽待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内陷微勾,连带着眼角下的那颗小小的泪痣透着一股子欲说还休的迷离多情。
男人脱掉白大褂,随手搭在椅背上。胸口紧绷的肌肉透过烟灰色衬衫若隐若现,一步一步走近许昕。
许昕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脑袋有点转不过来,搞不懂林若白打算演一出什么戏,但不得不说,他确实是她见过的唯一能把黑衬衫穿出如此禁欲感满满的男人。许昕扑通一下坐在床上,仰头望着面前的男人,说不出话来。
林若白弯身下来,双手撑在她两侧,单手挑起她下巴。
“林教授?”
“心心,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