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今日好像有些魂不守舍。赵暨腼腆,俊秀面容上涌起羞涩,认真道:“萧家姑娘,萧闻雪。”
谢玙轻轻地放下茶盏,道:“不错,萧夫人规矩重,教出来的姑娘端庄识大体。”
赵暨惊喜,好似自己被夸了一般:“您也觉得不错?”
少年人心性纯良,眸光炙热,温润的面庞上的笑澄澈如水。
谢玙没有什么神色,既然来解惑,她自然得将方方面面说清楚:“萧侍郎算是朝中清流,虽有能力可与颜家相比,不足一提。你若娶她,太后不准、颜相不肯,您这条路走得艰难。萧家无根底,颜家乃簪缨大家,相形见绌,哪方对您有利,您该分清。”
赵暨脸色又是一白,“可您之前不是说我应该娶自己喜欢的人吗?”
“臣只是将形势分析给您听,如今抉择在于您自己。”谢玙道。
赵暨左右为难,此时殿外响起女子柔媚的声音:“先生。”
谢玙弯弯唇角,赵暨皱眉,扫了一眼南窗,低声道:“先生,您记住本王未曾来过。”
“您这是……”谢玙惊诧,眼前的少年郎翻窗就跑,一抹身影在南窗下消失。
待颜如玉入内时,殿内只剩谢玙一人。
颜如玉轻步靠近,手中端着一盘花糕,五颜六色,像是雨后彩虹。
人如名,肌肤如美玉,貌美端庄,一颦一笑带着大家教养,待人温和。
瞧了一眼殿内,秀眉微蹙,可仅仅瞬间就恢复旧色,将花糕置于谢玙身前的案上,笑意婉约:“学生新做了花糕,以百花入味,玫瑰、梅花、芍药、牡丹等,先生替学生试试?”
此时是课下,谢玙今日没有课,瞧了一眼桌上的花糕后,颇为后悔今日踏进观止斋,她想着如何拒绝,殿外的窗外蹲着几人。
为首的是高阳王的幼女赵璨,年岁最小,不过十五岁,趴着窗户上盯着那盘糕点,嘀嘀咕咕:“你说我们一道上课,她怎么有时间给先生做糕点,你说她是不是喜欢先生。你说先生貌美也就算了,偏偏还那么厉害,我也挺喜欢她的。”
户部尚书的女儿沈蕴之嗤笑一声:“你傻不傻,她怎么看得上先生,人家志气大,想要做王妃,怎是你我这等俗人能比的。”
被生拉硬拽来的萧坤宁不觉一颤,这些人和上辈子一样,还是那么喜欢八卦。
赵璨觉得奇怪,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盯紧了里面:“今日哪位殿下来了?”
沈蕴之嫌弃她笨死了:“你觉得适合她的还有哪位殿下?”
赵璨明白了:“我阿兄延平王殿下,既然这么大志气为何不去做皇妃,那样更高贵。”
沈蕴之更加嫌弃了:“你傻啊,延平王是太后亲生的,陛下又不是,再说陛下登基这么久,就得了一个病恹恹的小皇子,你觉得做哪个有前途?”
这句提醒了萧坤宁,前世小皇子养到五岁就无故死了,接着赵冕也病死,无心朝政的赵暨被拉上皇位,颜如玉跟着入宫做了皇妃,不过还是个妾。颜家觉得憋屈,屡次给她使绊子,没等她动手,谢玙就弄败了颜家。
一杯酒毒.死颜如玉,后宫才安静下来。
难不成小皇子的死和太后有关?
殿内的谢玙没有去尝花糕,反而贴心告诉颜如玉:“殿下方走,你若去追,还可以追上。”
萧坤宁石化了,这个谢玙怎么还帮颜如玉这个祸害。
颜如玉巧笑:“想来先生不喜欢学生做的糕点,学生也不勉强了,快要开课,学生先回去了。”
笑吟吟地端着花糕,盈盈转身,化解自己迫切要去追赵暨的尴尬。
萧坤宁暗中推了一把赵璨:“想吃花糕赶紧去。”
赵璨被这么一推就到了颜如玉的面前,两只大眼睛发亮,紧紧盯着花糕:“颜姐姐,我可以尝尝的,我的口味和阿兄一样。”
颜如玉一抬首,就看到明晃晃的三人,顿时恼羞成怒:“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听?”
沈蕴之精明,故意吃惊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偷听,她要吃花糕,同我们有什么关系?”
萧坤宁装作没有看见她,前世里交过手,这位颜家大姑娘聪明,可哪里是谢玙的对手。现在两人没有交集,她也不想做什么王妃,就虽她去好了,毕竟她现在的对手是萧闻雪。
让她们去斗,自己岂不自在。
四人在廊下争执起来,颜如玉本就看不惯萧坤宁,当即露出獠牙,“萧二姑娘自己站在身后,让沈姑娘得罪人,您这心思当真是好。”
萧坤宁听出几分不对劲来,刀刃突然对着她了?
她疑惑,沈蕴之被煽动,回身看着萧坤宁:“刚刚是你推的郡主,怎地又赖我?”
猪队友。萧坤宁暗中骂一句,难怪谢玙最后不挑她,蠢死了。
廊下的动静早就传进了屋里,谢玙走出,望着气恼的颜如玉:“此刻殿下出了观止斋了。”
再不追可就来不及了。
萧坤宁反应快,立即顺坡下:“我帮助郡主而已,她喜欢你的花糕,我若不帮她,才是心思不好。”
赵璨脑子里就只有花糕,觉得萧家姐姐说得对,怒目对着颜如玉:“一份花糕罢了,值得大动肝火?不吃就是了,瞧着也不好吃,我阿兄肯定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