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1 / 2)

厨妻当道 东木禾 2992 字 5天前

“还有一块玉,就是您当年亲手刻的那块羊脂白玉,暮夕派人在淄河水底找到了,我亲眼见过,不会有假,那是柳絮,就是破晓的养母在河里捡到她时,不慎掉落的。”

东方蒲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身子颤动起来,“破晓,破晓,她竟然没有死,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好,好,老天爷可怜我,没有对我们一家赶尽杀绝,好,好……”

东方将白想到妹妹,整个人都似沐浴在温柔的水里,声音含笑透着愉悦,“嗯,我刚才在比赛结束后,已经跟妹妹相认了,她知道我身份,还特意做了四喜饺子给我,爸,妹妹真好,长得好看,性子也好,又聪明乖巧,简直无一处不好……”

东方蒲听着,紧紧攥住他的手,激动的问,“你们已经认了?”

“嗯,认了。”东方将白说完,又有些懊恼的道,“我也是蠢,之前见到妹妹时,只觉得那双眼熟悉,居然一点都没往别处想,还不如暮夕,暮夕可是第一眼看到妹妹就想到她的身份了,亏我小时候抱妹妹的时间最长,都忘了问妹妹,我没认出她来,她有没有失落生气。”

闻言,东方蒲道,“这怎么能怪你?就是我……”他喉咙发堵,近乎哽咽,“我那么喜欢稀罕,这二十年几乎没一刻忘掉的女儿,看到她照片时,不也没认出来吗?”

“爸,您别这样。”东方将白抽了张面纸递给他,“我们是不敢去奢望妹妹还会活着,毕竟当年……我们都亲眼见过那个烧焦的尸体。”

东方蒲拿过纸巾擦了下眼角,待情绪缓了缓后,急声问道,“你妹妹现在去哪儿了?刚才是不是在咱这里吃饭?你怎么也没让我去见见?”

东方将白见他要站起来,忙按住他的胳膊,“爸,您先别急。”

“我能不急吗?我,我想了她二十年啊……”说着,东方蒲眼眶又酸胀起来,双手捂脸,悲痛难抑的道,“我,你妈,还有你,我们都生生折磨了自己二十年啊。”

闻言,东方将白的心像是被什么攥住,又酸又疼,又有中苦尽甘来、涅槃重生的舒爽,他道,“爸,都过去了,再痛苦的日子,我们也都熬过去了,妹妹回来了,我们一家团聚,往后余生,只有幸福。”

“对,对,一家团聚,我要去看你妹妹,还有你妈,我得告诉她,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什么病都没有了……”他语无伦次的说着,手忙脚乱的去翻找手机。

东方将白拦住,表情正经起来,“爸,暂时先别告诉妈,您也不要跟妹妹正面接触。”

东方蒲愣住,“为什么?”

东方将白正色道,“因为妹妹身边的危险还没有除去,她现在的身份万万不能暴露,我跟妹妹相认后,情绪都难以自控,您和妈……又怎么能做得到?再等等好吗?”

闻言,东方蒲神色变幻了片刻,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坐在总裁这个位置上,所见所识、心智魄力自然比儿子要强很多,刚才不过是受刺激太大,才乱了方寸,渐渐的,脑子里一桩桩的事掠过,他变得越发沉稳,只是神色染上抹冷厉,“你是说,破晓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些人还会对她动手是吗?”

东方将白点了下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不能冒险,就算过去了二十年,那些人未必就已经死心了,况且,就算他们死心了,我也不会罢手,我定要揪出他们来,为咱们一家受的痛苦报仇。”

东方蒲攥紧了椅子扶手,一字一字的问,“暮夕是不是有什么眉目跟你说了?”

东方将白这回没迟疑,把他知道的那些都一字不落的说了。

东方蒲听完后,没有激动和愤怒,也没有震惊和意外,有的,只是一身彻骨的冰寒,他在人前,素来是饱读诗书的儒雅学士形象,别说发火,就是冷脸和一句重话都很少说,更别提像此刻这般,冷的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东方将白也没见过父亲这幅表情,忐忑的喊了声“爸?”

东方蒲低沉的应了声,然后神色无比凝重的道,“将白,你和暮夕放手去做你们想做的事,不必顾及我的感受和东方家的声誉。”

“爸……”

“爸拎的清孰轻孰重,二十年前,我是以为你妹妹已被活烧死,哀莫大于心死,才没继续追查下去,但现在,这个仇一定要报,哪怕拼上这个整个东方家。”

“是!”

下午还有了两更。

四更 哪个是真实的你

父子俩又细细商议了一番,东方将白才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坐在椅子里沉默良久,转身开了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日记本。

本子很有些年月了,封皮已经磨损的不像样子,东方将白一页页的翻看着,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等看到最后时,他俯下脸,肩膀微微颤动,良久后,才又坐直了身子,眼底有水光,却没了悲痛,唯有义无反顾的坚毅之色,这是他最后一次打开笔记本,里面记载的都是他无法对人言说的痛苦,二十年来,每回承受不住时,便提笔在纸上发泄,若非如此,他怕是早就倒下去了。

他办公室里也有小厨房,拿着笔记本走过去,点了火后,扔进那个金属垃圾桶里,看火焰升腾,曾经遭受的那些折磨便这般化为灰烬消散了。

从此,不再提起。

开了窗,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心头渐渐敞亮起来,东方将白拿出手机,给宴暮夕拨了过去,那边接的都是很快,就是喊声不讨喜,“大舅哥。”

东方将白轻哼了声,提醒,“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了?你跟破晓八字都没一撇呢,这声大舅兄喊得委实早了点,我担不起。”

宴暮夕笑得十分没羞没臊,“先练习着,反正你也不吃亏。”

闻言,东方将白没好气的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会耍无赖?”

宴暮夕立刻幽怨道,“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谁叫我非你亲妹妹不可,离了她活不了,你又不通融,我只得舍了这张脸皮了。”

东方将白气笑,“不但会耍无赖,还成戏精了,你就是凭这两招忽悠了破晓吧?暮夕,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世人说起宴暮夕,必先提及他头上那些金光闪闪的称号,什么第一美男,什么国之首富,什么少年天才,总归都是牛气冲天的让人望尘莫及,说道其他,也是众口一词,宴暮夕给人的印象无非就是淡漠,好像凡间种种皆入不了他的眼,他看这个世界是睥睨的、是俯视的,他身上还有豪门贵公子的傲慢高冷,还有几分毒舌,怼起人来让你毫无还手之力,恨不得重新投胎,他还极难伺候,尤其在吃饭上,他与人相交,很少走心,不对,准确的说,他根本就不屑与谁相交,能让他好好说话的,那就几个人而已……

此上种种,都是他,是众人眼里的宴大少,然而现在,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从遇上破晓开始,就什么都不对了,先是在朋友圈里高调秀恩爱,别人还都莫名其妙的不当真,他却已经粘着不撒手了,网上那些热烈的言辞,比赛时毫不掩饰的维护,还有强烈的占有欲,跟破晓朋友相处时的接地气,给自己挖坑下套的那个狡黠劲儿,还有此刻,嬉皮笑脸的贫嘴打趣,即便是演戏,可能演到这份上,也足以让他啧啧称奇了。

暮夕是真的变了,脱胎换骨一般。

宴暮夕这时似真似假的感叹道,“哪个都是我,谁规定人只有一面了?哥,便是你,难道就是外人看到的样子吗?独处时,就没有别的模样?”

闻言,东方将白心头一颤,没错,独处时他并不是外人看到的样子,甚至反差很大,可他那是因为心里有伤,暮夕又是因为什么?

他坦然承认后,问了出来,宴暮夕的回答是,“我是因为遇上泊箫了啊,活的就有个人样儿了,哥,我现在才发现,我以前活的特别假,就像是看别人的人生,我只冷眼旁观,跟泊箫在一起后,我才感觉脚落在了地上,心也回到了原处,你知道吗,我挑食的毛病也被她治好了,神不神奇?”

东方将白默了,半响后,才叹道,“破晓回来了,就把我们都救赎了,暮夕,别辜负她,失去的日子就是失去了,可未来可期。”

“嗯,我明白。”宴暮夕话音一转,带了几分轻松的打趣问道,“哥,你喜欢我现在的改变吗?一个更鲜活、生动、接地气的我?”

东方将白哼笑,“少占我妹妹一点便宜的话,我会更喜欢。”

说道这个,宴暮夕就幽幽一叹,“哥,关于这个,你真是不用担心,你都不知道泊箫有多害羞,我俩现在还处在拉小手的阶段呢。”

东方将白会信才怪了,却也没跟他继续揪着这事不放,转了话题道,“我刚才跟爸说了,破晓的身份,还有背后的那些人和事儿。”

宴暮夕立刻问,“东方叔叔还好吗?”

“嗯,比我想得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