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没有再去想,“所以,我要离开京弘,顺路给华盛送一份大礼。我希望您依然站在我这边。”
在平城,京弘、明氏和华盛三家集团堪称三足鼎立,当初滨海那块地,动辄牵扯几百亿资金,三家中无论哪一家单独都吃不下,故而有了前两家的联姻。
如今订婚宴已过,滨海的项目也在推进当中,梁进宇身为副总,直接对接这个重点项目。
他说的这份大礼是什么,不言而喻。
“进宇!”郑董事没想到他打的是这个算盘,猛的站起来,“京弘不仅仅是一个集团,也是你爸的心血!”
郑董事不可置信甚至隐隐含怒的反应,抹消了梁进宇心头那点仅存的负罪感。
“如果按他的观念,”他无甚所谓地说,“我爸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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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总,”副总裁办公室内,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助理的引导下迈步走过屏风,他叫了办公桌后的年轻男人一声,而后站在了原地,等旁边的一干助理察觉到气氛自动退下后,才低声开口,“您要的亏损评估报告已经出来了。”
梁现“嗯”了声,“多少?”
男人递上一份纸质文件,“十三亿。”
这还是在提前得知梁进宇打算动哪些手脚的前提下,最大可能地规避损失所推演出来的数字,如果毫无准备,或许直接导致滨海项目开发暂时搁置,损失可以说不可估量。
“不错,”梁现看起来心情还挺好,半开玩笑地说道,“十三亿的商业机密,够送他去坐个牢了。”
“这……”豪门争斗果然路子野,一言不合就是给人下套送人坐/牢,男人忽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还是务实地说道,“梁总,您刚调任总部,就放任滨海项目出这么大的事,梁董和其他董事那里……”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梁现微抬了下下巴,示意他继续。
于是男人尽职尽责地提醒,“还有十三亿的资金缺口,如果出事之后不及时补上,最后这笔账还是会算到您的头上。”
“你说得我都在考虑,资金缺口不算什么,”梁现靠着椅背支额,“至于现在动手,是有些仓促了。”
他神色自若,丝毫看不出“仓促”二字。
“那您何必早上对梁进宇透底,逼他狗急跳墙?”
梁现换了个姿势,不知想到了什么出了片刻的神,而后给了一个不怎么符合他风格的答案,“想快点出个气。”
替家里的小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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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姒没料白天刚跟林奚珈提过一茬,晚上自己的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室友就回了家。
她当时刚精简完在要大赛上播放的作品集,抻了个懒腰抱着猫下楼,就听见了大门自动落锁的滴滴声。
于是从楼梯上探出身子去看。
男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站在玄关,灯光柔和地从头顶落下,将他的眉眼映衬得英俊散漫了几分。
明姒看见他的那一瞬,灯光虚虚从眼前晃过,好像穿越了某条时空隧道,少年时的他和此刻重叠。
虽然穿着西装,一身冷淡精英的气质,但眉宇间依旧不乏那股桀骜不驯的风流少年气。
怔愣片刻,明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回来了?”
梁现挑眉笑笑,“不欢迎?”
“……”明姒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手一松,猫就从手里溜了下去,她也跟着下楼,走近了,才闻到梁现身上有股酒味,“你喝酒了?”
梁现迈开长腿走到沙发,“嗯”了声,“有个应酬,你还不睡?”
“刚要睡,你就回来了。”明姒也走过去,直到在沙发上坐下,她才惊觉,自己难道不是应该回房间?
为什么摆出了一副要陪他聊天的样子?
虽然这么想着,但她还是莫名其妙的,没能站起来。
偌大的客厅里,装饰用的古董钟慢慢地走。
石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门,这会儿又默默地进了厨房,去熬醒酒汤。
梁现今晚喝得不少,加之昨晚是在飞机上睡的,困意有些上来了。
他靠着沙发靠背眯了会儿眼,意识渐渐下沉,一时半会儿便没有开口。远处淡淡薄薄的灯光打过来,恰好勾勒出他侧脸的线条。
明姒看着看着,莫名有点生气,“喝酒难受,下次就别喝那么多,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
半梦半醒时,听见她语气似乎不好,梁现一下子睁开眼,正想分辨是梦境还是现实,就看到明姒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眼角眉梢隐隐写着不高兴。
像在对晚归的丈夫发脾气。
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梁现便在心中失笑。
他略微坐直了些,声线因为未散的睡意而有些沙哑,又起了逗她的心思,“心疼了?”
眼看着明姒一副被踩了尾巴的模样想走人,梁现好笑地起身把她拉回来,“就是开句玩笑,怎么这么不经逗?过来——”
他担心真把人气走了,起身时有点急,没控制住力道,而明姒被这么一拽,脚下踩到了自己的拖鞋,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回倒去——
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摔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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