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光处,坐下来的时候,身影切割着光线,明显出现了光影的变化。
于是我的视线移到他的脸上。
“我觉得,这个时机挺合适的。”
言峰绮礼摆正自己的坐姿,一如当初在教会里中奉公克己的教士。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像是那次在横滨夜间遇到一夜眼神冰凉。“从远坂老师的府邸离开后,很多事情都没有做个了结。现在也算是个时机。”
谁说不是呢?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中式餐馆多准备热茶,我给言峰绮礼也倒上一杯,用转盘送了过去。言峰视线下瞥,单手拿起白茶杯,就着杯沿喝了一口。
“魔术师方面的事情,我想了解一下。”
我把圣杯战争迎来的结果和他说明了,包括圣杯战争后的御三家各自的情形。每每遇到这种可以决定被人生死的大事件,我便深刻地感受到,正义邪恶的阵营并不是由人心好坏决定的,而是由胜利者决定的。
胜利者用胜利后的余力谱写出一个让多数人能够接受的结局。
这次圣杯战争中,如果是远坂时臣赢的话,那就是正统魔术师终于排除万难走到了根源,实现了所有魔术师共同的目标,是当代最伟大的魔术师。
如果是间桐雁夜赢的话,那就是人间有爱,人间有善,人间有仁。这些美好难得的人性品质压倒了对无上力量的追求。
如果是爱因兹贝伦家赢的话——
我对这家没有太多了解,只是在牺牲五个英灵后,唤出爱因兹贝伦家那名女性中的小圣杯,我才第一次遇到这位女性。她是来自雪国的美人,优雅知性温柔,即便落败后也不卑不亢。而她有一名丈夫,叫卫宫切嗣。
让我感到这个世界真小的原因是,这位卫宫切嗣正是我当初卖军火给一名女性的搭档。换句话说,其实她不说的话,我自认为他和那名女性是情侣。我自然不会在爱因兹贝伦家即将死去的大小姐面前,说一些糟心话。
我对她感兴趣的原因是她是人造的,身上是魔术回路的大集成,一生只为着圣杯战争而生。。或者说,其实也并不是感兴趣。只是听说她结婚了,还有非常可爱的女儿时,我有种难
言复杂的感觉,那并不是一两个词也可以笼统总结的。
许愿的时候,因为雁夜先生把机会留给了我,所以我有与她很深刻的心灵对话。我仿佛是来到了她的内心世界一样,她把她作为圣杯容器的一生就像走马灯一样给我看——冰冷的出生,无数姊妹的优胜劣汰,与冷漠的丈夫结婚,缔结出信任与希望的结晶,到现在为了圣杯战争而死。这是一连串的悲与喜的连接,不能说那仅仅只是悲剧,或者正剧就可以来形容的人生。
大概是因为魔术的力量,我的人生也像是翻出来的胶卷那样一节节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记忆始点——whiteroom人工天才培养实验,我一出生见到的就是白色的实验室和研究员。我的父亲就是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或者构想设计者,而我从没有见过母亲。我对她好奇,但是我认为,我会觉得她是累赘,是负担,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