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午没吃饭,桑拿房里的空气稀薄,精神紧绷之余还要浪费精力对付聂柯, 着实有点力不从心。
聂柯这个神经病是故意选的桑拿房吧?
符我栀沉闷地思索着,脸上有点烫,被蒸的。
秦吾握着她的手,缓缓捏着她的手心。
符我栀其实不太敢看她, 因为她怕秦吾知道自己接近她的目的,以及另外的一些事。
秦吾像是对此一无所知,低垂着头, 长发披散在身后,侧脸温婉,手上揉捏的力度刚好,符我栀很快就缓了过来。
聂柯精神正好得很,他看着眼前这一副温馨有爱的画面,意味不明地笑出了声:“不愧是聂西旬最喜欢的两个人,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符我栀听到第一句话时就难以自制地僵了僵,下意识望向秦吾,没得到她的回应。
倒是秦吾,手下揉捏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她仿佛一个字没听见,沉浸在自身的世界里,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
符我栀没办法再假装了,慢慢抽回手。
聂柯脸上带着一点笑,一边享受着身后女工作人员按摩肩颈的服务,一边恶意满满地观察着对面那两人。
人类多有意思啊,明明很在意,却还要费尽心机假装不在意。
符我栀头一抬,突然开口:“我从刚才就有个问题想问了。”
聂柯心情愉快,说:“什么问题?”
符我栀捂着鼻子,满脸嫌弃:“你感冒了还选这么个不通风的破地方,万一把感冒病毒传染给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怎么办?”
聂柯:“……”
他阴着脸,目光冷冰冰地刺向她:“符我栀,你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
“我需要搞清楚什么情况?”她反问,“倒是你,你该不会以为现在还是九年前呢吧?聂家只手遮天的好日子已经过去啦,而且这是在s市,不是在你大本营b市。我姓符,聂西旬亲妹妹,丰衡唯一指定大小姐,聂柯,我已经不是九年前那个只能任人宰割的小朋友了,想做什么,该怎么做,要仔细考虑清楚现状的是你才对吧?”
她这些话其实并不仅仅是说给聂柯听的,她故意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也算是间接向秦吾坦白。
聂柯倒是不怒反笑:“你说得对,但有一点你说错了,你并没有你嘴上说的那么不怕,若你当真不怕,又怎么会试图向危玩寻求庇护?”
符我栀默默看了他半晌,然后揉了揉被雾气沾湿的头发,不忍回首地说:“你情报部门工作人员这个月工资真是白拿了,谁说我是为了向危玩寻求保护才回去找他的?请不要用你们那种恋爱脑随意揣测我这种天才的思维好吗?”
聂柯缓缓皱起眉,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警惕地盯着符我栀,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符我栀翻了个白眼,不爽地加重语气:“我明明只是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而已!这能叫寻求庇护吗?能吗?”
聂柯:“……”
一时之间,他竟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想爆粗的冲动。
“我不想再说废话了,”聂柯木着脸,生怕再多听她讲一句废话,他就会真的忍不住爆粗,“符我栀,我这次来s市的目的很简单,我想和你谈合作。”
符我栀:“啊?”
这可真是有点出乎预料啊,有这么找人谈合作的吗?诚意呢?
“准确来说,是和聂西旬合作,你就算了。”聂柯临时补充了一句。
符我栀:“如果你没有说最后一句话,说不定我还会考虑考虑你的提议。”
“现在?”
“除非你夸我一百句不带重复的词儿,我再考虑收回前一句话。”符我栀耸肩,“好了,我代表我哥通知你,谈判破裂。”
“符我栀,你不打算听听合作的内容?”聂柯问。
“我看起来像个傻的吗?你想和我哥谈合作,不直接找他谈,反而抓着我不放,不就是想用我的处境威胁他同意合作么?让我猜猜你合作的目的,八成是见不得人的吧?”
符我栀撇了撇嘴,嘁了一声。
“你们商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哥抠门,你自私,就算你们俩真合作了,估计谁也不能从对方手里抢到一毛钱。”符我栀借机骂完自家亲哥,仗着他本人不在,无所谓地一摊手,“当然,虽然我哥很抠门,很凶,很蠢,但有一点还是让人很满意的。”
符我栀勾勾嘴角,朝聂柯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他疼妹妹啊。”
哥哥疼妹妹啊,所以小时候那些欺负过妹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更不要说和那些人谈合作了。
聂西旬和聂柯合作?
简直是天方夜谭。
几乎全程充当了背景板的秦吾终于在此时,向符我栀投去了一个略显复杂的眼神。
符我栀没注意到,她偏头朝门口瞧了一眼,白皙耳尖微微耸动,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来了。”
聂柯立即警惕地调转视线。
门被人敲响,没等里面的人回答,外面那人就随手推开了门。
危玩静静站在门外,微抬着精瘦的胳膊,屈起的食指指背上停着一只莺黄色的小鸟,黑色外套松松搭在臂弯里,衬衫袖子往上折了两道,露出紧致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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