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扇巴掌那般响亮的动静,该有的声响全被羽绒吸收了,打到人脸上也不疼。
危玩偏了下深色的瞳孔,眼尾克制地压着沉甸甸的目光,双手倒是依然没松。
符我栀缩着胳膊不让他有可乘之机,不满地骂道:“你趁人之危,你个混蛋,我还以为我哥突然良心发现对我好了呢……”
美梦破碎的打击令她完全提不起神,然而一抬头瞧见眼前这张脸她突然就很有精神——很想往他脸上多扇几巴掌。
危玩咬了咬舌尖,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再被她刺激得口不择言了,于是冷默半拍,压着嗓音说:“你要是这次感冒了,回去之后,你那位哥哥怕不是会当场训哭你。”
他看得出来,符我栀平时是只胆大包天的小刺猬,到了她哥和那位冯叔面前,瞬间就能变成柔顺乖巧的小白兔。
符我栀缩胳膊的动作迟疑地一顿。
危玩凉凉地继续刺激她:“我记得你走之前,那位长辈还提醒过你伦敦冷,让你多穿点?”
符我栀:“……”
糟糕,一想到冯叔那张老马一样的脸,她就莫名心虚。
她扁扁嘴,望着他手里那件多出来的羽绒服,蔫不拉几地问:“你什么毛病,出门还要多带一件衣服?”
该不会就是为了等这个时候吧?
符我栀自己吐槽自己一句有病,然而下一刻,就听见他音色极低地“嗯”了声。
她猛地抬头,神色莫名:“……?”
其实她刚才也就是习惯性地吐槽而已,就像看古装剧时突然看见一个穿帮镜头,她当然也会顺口提两句笑一笑。
真的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谁知道他居然还嗯了?
“那只手。”危玩说。
符我栀蒙蒙地望着他,毫无知觉地张开手,两只胳膊都被套进了羽绒袄里,拉链拉紧,帽子戴上,厚厚一坨。
他嗯了?
他真嗯了?
神思恍惚的符我栀被他推着下了台阶,外面刚好停下一辆车,是他和郁却提前叫来的。
“你们先坐车回去,我和郁却等会儿再回去。”
危玩转头,朝郁却递了个眼神。
郁却冷漠脸:“其实可以坐四个人,你一个人回去不好吗?”
他想和媳妇儿一起走。
危玩一只手按着迟芒肩膀,桃花眼落在茫茫一片雪花里,淡淡瞥他,还没说什么,对面楼里也出来一个女生,朝这边小跑而来。
“等等,这边也有人……”
符我栀站在拉开的车门边上,闻言,抬头朝对面看去。
小跑来的女生穿着白色羽绒袄,褐色长卷发,鹅蛋脸,肤色白皙,个子很高。
有一点眼熟。
符我栀多看了她几眼。
女生微喘着气,看也没看车子另一边的符我栀和危玩,弯腰敲了敲车窗,用英文说:“我们这边有四个人,正好可以坐下,可以先载我们吗?”
司机表示拒绝。
女生遗憾地抬起了头,目光隔着大片的雪花,不经意落到符我栀脸上,愣了一下。
符我栀仍旧觉得那女生有些眼熟,皱着眉,没动。
危玩抬手轻拍了下她戴着帽子的后脑勺,低斥:“符我栀,你发什么呆?不嫌冷了?”
符我栀回过神,眉心皱得愈发紧,她忘了外面还套着他的羽绒袄,袖子过长,遮住她的手,抬胳膊揉后脑勺时才想起身上多了件衣服。
“我什么时候穿上的???”她大惊,理智终于飞了回来,赶紧拉开拉链要脱了外面这件。
危玩伸手按住她,不容置喙:“别乱动,先上车。”
吕如临和迟芒从车门那边已经上了车,这会儿正十分有默契地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瞅着他们俩。
符我栀:“……”
她磨了磨牙,闷头坐进车里。
危玩替她们关上车门,直起身,和司机报了地点。
车子启动那一瞬间,车窗被摇下,里面“咻”地飞出一件黑色的还带着女生体温的羽绒袄。
大概是看准了目标,那件羽绒袄稳稳当当地,毫不留情地,迎头盖到危玩脸上。
视野一片黑的危玩脸色僵硬地站在原地。
符我栀的声音从驶出一截距离的车里飘出来:“我不吃你这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抽卡沉船了,有点悲伤,提不起精神码字,嗐感谢在2019-12-29 21:36:52~2019-12-30 22:0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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