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2 / 2)

推门而出时,他幽幽叹息:“他赢了。”

……

大丽花凋零那天,符我栀问冯姨有没有办法让这两盆花多开一段时间,冯姨哭笑不得地劝说:“小姐,人有生老病死,花也有落叶归根,强求不得。”

“那我要是硬让它们活着呢?”符我栀有些固执地问。

冯姨说:“那只能把它们做成标本了。”

可是做成标本就不如这般惹人喜爱了,死气沉沉的东西,她不喜欢。

符我栀捏着凋落的一片干巴巴花瓣,沉默不语。

“小姐,怎么突然对这两盆花在意了起来?”以前她从来不会在意这种无法改变的自然现象,更不会执着地寻求如何改变自然结果的方法。

符我栀松开手指,任由那片花瓣从指间滑落,半晌,她盯着窗外不知道哪里看,有些茫然。

“我也不知道。”她诚实地说,“总觉得,要是它凋零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怎么会?来年还是能再见的。”冯姨安慰她。

……

危玩醒的那天,天降大雪,整间医院被铺天盖地的银白色紧紧拥抱着,楼下车鸣偶尔急促地响起,而后归于宁静,门外医用小车轱辘咕噜噜滚过的细微声响。

“……是梅花开了啊。”有人说。

聂西旬搁下手头的工作过来看他,他正哑着嗓子和主治医生讲道理,强烈要求拆了左脸那道方形绷带,因为那严重影响了他整张脸的完美感。

“受伤的只是我的身体,和我的脸没有关系,我只是拆了绷带而已。”

“你的脸难道不算你身体的一部分?!”主治医生看起来像是想一把掐死他。

“不算。”危玩漫声说。

旁边赵尔风为了照顾他心态,连忙顺着他的意思也和医生说了几句。

“我说不准就不准!你们都给我闭嘴!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好好休息!再逼逼叨叨我真把你们扔下去和垃圾睡一块儿!每天都在说这种话,烦死人了!”主治医生终于受不了地爆了句脏话,一把将手里剩下的医用酒精扔危玩脸上,愤而甩袖离开。

旁观全程的聂西旬:“……”

终于把医生气走的危玩略显轻松地撩了下眼皮,朝他扫了一眼,手上撕绷带的动作一刻不停。

比起身体的伤,他脸上那两处擦伤确实只能算轻伤,已经结了痂,看伤口的形状应该是摔在地上擦着地面弄出来的。

“能说话了?”聂西旬问,随手带上门,将一些补品放到桌上。

危玩耸了下左脸肌肉,嗓音还有些哑:“你不也听见了么?有没有镜子让我看看,我没毁容吧?”

聂西旬扯了下嘴角:“没带。”

赵尔风觑了他一眼,嘀嘀咕咕:“态度真差,这事儿好歹也跟你脱不了关系……”

聂西旬没听见,但也能猜到他在嘀咕些什么,危玩扔了绷带,忽然说:“赵尔风,帮我买个镜子回来,我看看到底伤成了什么样。”

他叫人一向叫全名,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认识久的还是认识不久的,除了符我栀,他从没叫过别人小名或者昵称。

包括他亲生妹妹危愿情,他也是一直叫的全名,只有符我栀,她对他来说不一样。

赵尔风出去给他买镜子,危玩撑着枕头,勉强坐了起来。

身上伤势虽重,却也不至于坐不起来,修养了几天也不是白养的。

聂西旬坐在椅子上,姿势端端正正,像是打算和他谈生意:“这件事我暂时没告诉栀栀,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说。”

“不说。”危玩散漫地伸了伸胳膊,另一条胳膊上的石膏已经摘了,他忽的皱眉,“毁容,不想让她看见。”

聂西旬:“……”

“她要是知道了,估计得给我两巴掌,要是打着伤口手上沾到了血,不干净。”危玩又说。

“……”

聂西旬脸上麻木,这男人没救了。

而后,他眯着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盯着危玩。

断了两根肋骨,胸口中了一枪,折了条胳膊,大伤小伤无数,没死,命硬。

“那边已经开始换血了,你赢了。”聂西旬说,“半条命换h市一半的经济命脉,还是地下的,值得?”

“我都换完了,你再问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么?”危玩撩着眼皮,凉凉地瞅着他,“想问我后不后悔?”

聂西旬不置可否。

“当然后悔。”危玩云淡风轻地说,“后悔当时摔出来的时候没有护着脸,现在毁了容才开始后悔。”

他叹气:“符我栀颜控十级,没办法。”

聂西旬:“……”

妈的,这对话没办法继续了,到底她是他妹妹,还是危玩那家伙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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