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那眼神就好像在告诉她——真有下辈子的话,本王先弄死你,让你给本王陪葬。

但忽然想到都要死了,她还怕什么,不说下辈子了,这辈子都快到头了。

想到快人头落地,温软崩溃夜也哭出了声音,哭了半响,呜咽的问身边的人:“我素来怕疼,你说这砍头疼不疼……”

方长霆正想说些什么话,又听她啐了一声,说:“我问你做甚,你也是头一遭,有过经验的都直接见阎王了。”

黑眸微转,寒意更甚,“原来,这些年,你的温顺贤德都是装的,本王竟都被你骗了。”

温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也不装出一副颓废荒废的模样密谋造反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说到这,又哽咽道:“要不是我那继母对我百般陷害,本以为成了王妃能出一口恶气,可谁曾想你……”低眸看了眼骁王的双腿,余下的话不言而喻。

墙倒众人推,骁王腿废了,自是没有和诸王夺嫡的筹码,无论如何,皇帝都不会把位置传给一个废人。

温软又低泣道:“若不是内外都盯着我这个骁王妃,我何必装出一副任人揉捏的模样?”

闻言,骁王似乎想通了什么,眼底没有了那抹寒意,倒是看天笑了一声,忽然有所感慨,“装得太弱,欺辱都往肚子里塞了,早知当初,何必夹缝求生存,不如张狂得痛快。”

温软不再理会他,看着眼前飘落的白雪,瑟瑟发抖,有一半被冷的,也有一半是被接下来的断头给吓的。

她真的好怕好怕,都说砍头不过是碗口大的疤,说是容易,轮到自己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做站着说话不腰疼。

饶是真多出了几分心软,骁王在她的身旁说:“若怕,就闭上眼睛,想你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那段时日便不觉得怕了。”

“你脑子有坑,都要死了,还想什么开心的事……”骂着,却还是跟着他说的来做,闭上了眼睛。

暗暗的催眠自己:不怕不怕,左右不就是砍个头而已嘛——

砍头!

怎么可能不怕!

强迫让自己去回忆生平开心的事情。

她最开心的事?

在她懂事起,好像就没有什么时候开心过的。

自她六岁起,她就没了亲娘,有一个比她小三岁的亲弟弟,母亲去世后,父亲又娶了个继室。

而父亲从不管后宅之事,继室陈氏在外人面前一幅母慈子孝的贤良形象,父亲便也觉得陈氏掌管中馈,相夫教子得极好,便放心的把他们姐弟二人交给陈氏教养,可却不知陈氏却是个双面人,表面上对他们姐弟极好,但却处处暗中刁难。

弟弟是文德伯爵府中的嫡长子,必定会成为陈氏的眼中钉,温软早明白了这点,所以小小年纪的她为护住弟弟,便不能太过软弱。但在这种环境之下,温软也学会了和陈氏一样,隐藏最真实的自己,表现出一幅温和,知分寸,知进退,守规矩的性子。

她的母亲在离世之前就曾再三嘱咐过她,无论如何都要护住弟弟,她一直为弟弟铺路,希望他日能继承文德伯爵府,更能平步青云。

所以嫁给骁王并不是偶然,是她算计来的,但不曾想,这费劲心思谋划来的婚事,却是今日送命的最终因果。

想到此,她又哭又笑,疯了一样,和身旁的人说:“其实四年前,我和你的婚事,是我算计的你。”

闻言,骁王睨眼看向她。

“那年衡国公府晚宴时我经过后院,看到了你一人在庭院中喝酒,便心生了一计,故意落水让你出手相救。”

方长霆眼眸一眯,如淬了毒一样阴冷,但随即又想到了自己即将被砍头,一切都将结束,遂自嘲的露出了一抹冷笑:“本王一生还真的都活在了算计中,太后算计本王,兄弟算计本王,妻子算计本王,下属算计本王,本王大概是这天下最可悲的人。”

这话,温软听出了悲凉,听他这么一说,忽然又觉得他比自己可怜了许多。

她吸了吸鼻子,已然到了如今,他们这对夫妻也算是共死了,便说:“我算计你,陪你死这么一遭,也别一副天下人都对不起你的样子,你想想看,这天下有哪对夫妻能做到同生共死的……”话到最后,哽咽得不成声。

“同生共死……” 方长霆低声细嚼这个四个字。

而时辰将至,一声高喊,“时辰到,行刑。”

听到这四个字,温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文了!六点二更

此文之前为宦山难爬的旧坑,因为荒废了几年,已经提不动笔了,所以介意的可以取消收藏(噗通的一声跪了下来,求手下留情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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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拼一拼

砍头,不过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溅白幡,头颅落地,滚得老远。

温软是被这砍头的噩梦惊醒的,惊醒之后便在床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了许久。

丫鬟月清上前把帐子的轻纱分两次挽上了挂钩,面带忧色的问道:“王妃,你这是怎了?”

温软脸色苍白,双目尽是惊恐之色,重重的喘息着,并未回月清的话。

从这砍头梦醒来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但仍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抱着被子哆哆嗦嗦出了一身冷汗。

月清喊了大夫过来,大夫说只是梦魇受了惊吓,开了几贴的安神汤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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