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一所两层的旧房子面前,一楼挂了招牌,是一家药房。以前镇上的街还很短,没扯到这里来,现在这一片居然都是商铺了。
宁靓下车,药店还开着。有中年女人走出来,用方言问:“给是要买药?”
宁靓听得懂,但是已经不会讲方言,只摇摇头。
中年女人的声音大起来:“那车就不要停在这点,往前面开往前面开!”态度并不好。
宁靓开口了:“这是我家。”说完也不理女人的惊愕,往自己家和左手边房子之间的甬道走,后面还有一所一层的旧房子,两个老人住那里。
富毅把车熄了火,下车跟上宁靓,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中年女人看看富毅的车,又看看富毅的人,更加吃惊。
这镇上可没来过那么好的车,也没来过那么有气场的人。
走进甬道就听到后面房子传来的机器声,是奶奶在磨黄豆。奶奶很会做豆腐和豆花,明天年三十,应该有很多人要买。
甬道不长,越走越黑,后面的旧房子几乎完全淹没在黑暗中,只左侧灶房有一点昏暗的灯光。
宁靓走近,先看见的是大门上的白色挽联。
宁靓回头看身后跟着的富毅,示意他看门上贴着的挽联,怕自己看错。富毅明白她的意思,只点头,没说什么。
“他果然没有福气,等不到我回来看他就死了。”宁靓这句话说得有点飘忽,分不清喜怒,但是富毅还是明白了,死的是宁靓的爷爷。
灶房的机器声慢慢停了,不一会儿走出一个不断用身上围裙擦手的老妇人。宁靓看见她,一下子蹲在地上哭出声。
老妇人也不敢走近,深陷的眼眶里面蕴满泪光。
嗒,身后的房间亮起灯光,然后是开锁的声音。药店的中年妇女和两个孩子打开后门探出头,来看热闹。
宁靓站起身,走到老妇人身边拉她干枯的手,嘴里喊人:“奶奶,我回来了。”
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