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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活了这一辈子,是要对她好,为她建立起遮风挡雨的城堡,而不是将她如同禁脔一般监禁的囚牢。

所以他用冷酷武装自己,只为了不让自己的疯狂伤害到她。

可,如果她一味的靠近他,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记得那个吻,高热混淆了他的理智,渴望了太久,他辨别不清到底是哪个她,可无论是哪一个她,都是他的最爱。欣喜而爱意满满的亲着她,抱着她,如果不是身体实在虚弱,恐怕他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他害怕她眼里会出现对他的厌恶,却又矛盾的希望她因为他的亲吻而彻底的厌恶他,离他远远的,再也别出现了,如同她的笑容那样,永远在阳光下灿烂就好,不要再涉入黑暗的深渊,他,不值得。

她是被淅沥的水声弄醒的,实在是太困了,她模糊记得当时只是想眯一下就好……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眼睛都没睁开的就按照印象,伸手去摸费利克斯的额头温度。当然没有摸到,她困得干脆一脑袋埋在床单里,右手像刨土一样的在空荡荡的大枕头上乱探,竟然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从浴室出来的费利克斯看到的就是她腰间还裹着滑落到一半的薄被,跪趴在床边,右手费劲的往前伸着,软绵绵的像只猫爪子在挠着什么,东一下、西一下的……思索了片刻,他知道她在做什么,漆黑的眸子里闪出丝笑意,却没有惊扰她,而是转身去衣柜那里取衣服。

背后传来的动静让她打着呵欠,慢吞吞的扭过头,迟钝的掀开惺忪睡眼,却在看见站立在衣柜前的高大身影时,猛然瞠圆。“费利克斯!”刚睡起,她就算喊得很大声,也掩饰不了干涩和困倦。

他偏头看着跑过来的她,认真无比的拉着他就往床那边走,“你还没好呢,快去床上躺着,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洗了头!我帮你吹干,你快去用被子包好自己!”

以他高壮了她整整一大圈的体型,却轻易的被她拉扯和推搡着坐上了床,她浑然不觉,觉得他抬腿慢是因为没力气,念念叨叨的什么没恢复好就下床逞能做什么,干脆的弯腰帮他搬了腿上床,再把松软的被子抖一抖,将坐靠在床头的他从脚覆盖上了肩膀,转身就去找吹风机。

他默默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白色浴袍,确定方才襟口有些松动的,而且他也没穿长裤,双腿是裸着的,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吗?他的身材变差了?

她找到了电吹风,跑过来,趴到地上去戳插头,再单腿跪上床头,“费利克斯,你睡下去些,我帮你吹头发。”

他看着她,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的一副困样,却比世界上任何女人都要美一万倍!沉默了一秒后,低声道:“我躺了一晚上,腰有些疼。”

她紧张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带着湿润的水气,不是昨夜的滚烫让她松了口气,猛然绷紧的神经又松懈下来,“啊,噢,那你就坐着。”打了个大呵欠,她半眯着眼,开始帮他吹头。

吹风机低频的轰鸣声让睡意越来越浓,她原本跪得挺直的,也逐渐肚子靠上了他的肩膀,一手伸在他潮湿的发间,一手拿着吹风机摇晃。湿漉漉的,热烘烘的,比狗毛要细腻,又比猫毛要粗糙……原来男人的头发是这个样子的吗……

她混沌的想着,眼皮子重得让她连连打呵欠,眼泪都出来了,却没什么用,只能拼死挣扎着,确保他的头发完全干爽了,关了吹风机,打算滚回床下找被子再睡一觉,却在看到他沉静睡颜时,愣了愣。

她说怎么这么乖觉,原来他也是重新睡着了吗?所以说,生病的人还瞎折腾个啥。

她揉着眼睛,打算下床,却被他忽然抬起手,圈住了她的腰,他的胳膊很结实,也很沉重,把她整个压入他怀里,在她试图挣扎时,还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含糊的说了句:“乖~别动。”

清新的沐浴液和他的味道弥散在她鼻端,很干净,很好闻,而且他很温暖,很厚实,趴在他身上也很舒服。她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本打算像昨夜那样守到他睡沉了再离开,却扛不住睡意和舒适,秒睡了过去。

他安静的等待了几分钟,确定她睡熟了,才睁开眼,小心的把她挪到被子里,舍不得离开这样乖巧的她,在她无意识呢喃着,把手搭上他的腰时,他闭了闭眼,轻轻吸了口气,逼着自己忽略掉下半身某个部位充血的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