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这么些年同床共枕,自己不管怎么样也都真心喜欢过,且白言梨执行计划是从一开始,不是说遇到自己后还这么干,早从一开始就定下了这个计划,爱上自己后人也终止了后边的部署,也在竭尽全力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吗?苍伐问自己,你相信他的表现和话吗?
信任打破容易重建难,苍伐觉着自己可能永远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简单的信任着对方。
不过,也不需要信任了吧,自己将人推到“火坑”,白言梨命好能从甸服妖的追杀中逃脱,运气不好恐怕已经丧了命,就算活下来了,死水城中的人马死完了,人未尝不会憎恨自己。
虽说……苍伐坐在树下闭上眼,虽说自己觉着没有错。
因为就那么放过同样不甘心啊!从头到尾被玩弄能开心到哪里去,且只要想到当初若指定的不是自己,白言梨也得演这场戏,也得睡在另外一个妖的身下,让他心头火起。
双手遮挡着眼睛,苍伐干脆躺了下去。
这些都想了,自然也能想到人的手腕,自己送他的手链那么珍惜,却原来是因为曾经戴上过四百九十九条沾血的手环,自己这次解散东府离开,白言梨会不会因为痛苦继续自残?
想着想着就皱眉,苍伐不自觉叹气。
草地刚下过雨还很湿润,空气中有不知名花香传来,再远一点的位置,自己两位下仆正在偷偷说话。
苍伐刻意忽视他们的声音去听鸟叫声,可心情愣是舒缓不下来,若换成自己呢?换位思考,若今天人的处境是妖的处境,若自己站在白言梨的立场上,能够放弃吗?
放弃皓月,放弃从小无数人为自己的牺牲,放弃那些师父们的教导,放弃并肩战斗的同伴们。
和自己看待族中妖一样,白言梨应该也将皓月组织中的成员当成了家人,且比起自己从小什么都不需要负担,白言梨作为二把手肩头上的责任呢。
“哎。”翻身坐起,苍伐垂下脑袋。
想的多了,愤恨似乎少了,别管报复或者不报复,总之都不痛快。
他这一路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思绪乱的压根没法整理,整条路线都是由朱厌规划的。
因为司尾说尊主来自帝畿,于是朱厌想,也许尊主是想回帝畿去的,于是乎从荒服又到了要服,眼看再有半天就能回到绥服的时候,他们坐下的白素突然变得不安。
因为飞行也累,加之苍伐总是恍惚走神,在司尾提议下,他搞来三匹白素代为赶路,有意避开所有人类城镇,可是这处是要道,因为左右都是有妖族居住的深山没必要贸然进入,没成想才走了这么会就能遇着事。
司尾跳下白素,小老头变化了下外表,像是个普通的人类老头,先行前去打探。
朱厌在前,带着找了个山坡位置就近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