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若是解决了呢?”
“……”
沈悯芮在旁道:“依照告状的规矩,费用提前说好,长帆来定。”
“三贯吧。”杨长帆随口说道。
“好!”徐文长眼睛一亮,今儿这趟值了啊,往后一个月可以吃肉了!
杨长帆是压根没觉得他能成,海瑞是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无论是天下第一将军来提着刀架在他脖子上,还是天下第一状师用吐沫淹他,都是对牛弹琴的举动。
更何况这是一个还未出师过的状师!满嘴都是歪理邪说!自己觉得有趣还赏他几个子儿,海瑞怎么可能是个有趣的人!
不过想着徐文长这个大贫嘴跟海瑞这块大硬骨头撕逼,杨长帆还真有几分兴趣。
于是乎,前面是凤海领着徐文长奔海瑞去,后面杨长帆携两个妻子跟着看戏,队伍就此出发。
杨长帆知道沈悯芮生性薄凉或者说是后天性绝望,对一切都没有兴趣,也就不爱出家门,但这会儿看着她颇有兴致,好奇问道:“你不回家?”
沈悯芮瞄着前面疯疯癫癫的徐文长道:“这个人太有趣,比书里的故事还要有趣,我想看看。”
“他是疯癫!”
“姐姐,长帆原先不也疯癫?”
“不一样……相公是傻……不不……”翘儿有些说不清楚,“总之不是他这样!”
“姐姐就当看个笑话么。”沈悯芮拉着翘儿道,“就算他是疯癫,天下要找出第二个疯癫得如此有趣的人,也是难了。”
“我倒没觉得,我觉得……”杨长帆想了想说道,“他是抑郁症引发的狂躁症。”
“什么东西?”
杨长帆闲着也是闲着,就此跟沈悯芮解释了徐文长的过往与他本人的认知。徐文长人生前十年是不断的大起,后面近三十年是不断的大落,运气逆天,考试不中,入赘妻亡,走个路都险些被马车撞了,但依然要死嚼书本将希望寄托在后面的考试上,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三十年,就算是意志极其坚韧的人,也应该差不多疯了,至少该抑郁了。抑郁足够久没有上吊,接下来就是物极必反的狂躁阶段。
放在徐文长身上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身为一个读书人应该是非常要脸面的,但抑郁狂躁后,他的精神开始分裂,本人也就变得非常不要脸了。
听过这段精神病史分析后,沈悯芮不禁叹道:“越中十子,竟然会落得如此田地……”
“他真的马上就要落入田地了。”
“哎……沧海遗珠啊……”沈悯芮摇了摇头。
翘儿反唇相讥:“言重了吧!你看他那德性!能配得上遗珠二字?!”
“姐姐,你觉得戚将军厉害么?”
“厉害啊!我听相公讲了!当年鞑子打到北京,若不是戚将军在京应考,临危受命,也许……”
“可你知道戚将军当时武举成绩么?”
“该是武状元才对?”
“大错特错。”沈悯芮笑道,“一百个人里,他只能排到七八十。”
翘儿大惊失色:“怎么也要一二十吧,不是武举么?”
沈悯芮笑道:“从武举成绩上来看,他就是武艺平平,文采草草,在山东还算可以,进京什么都不算。当年鞑子若是不来,他怕是现在还在山东屯田。”
“……”翘儿苦思道,“类似的话……相公倒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