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说:“你喜欢一个直男?”
“说不上喜欢吧,”陆仲宇想了想,说,“就是分不开。但他要结婚讨老婆,我是真的替他开心,把他看作铁哥们儿。”
周洛阳嗯了声,陆仲宇摘下墨镜,看了他一眼。周洛阳心想这家伙名字起得不错,眉宇轩昂的,哪怕是男生看他,也很加好感度。
“后来他老婆被洪侯手下人……算了,”陆仲宇说,“具体细节不说了。接着他去找人,被关了起来,送到暗网上当远程宠物。”
所有人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什么?”小伍说。
“你们不知道?”陆仲宇说,“咱们的这场比赛,是在暗网上被转播的,俄罗斯人、美国人、乌克兰人,洪侯开了一个俱乐部。比赛结束以后,获胜的、没死的,都会被带到另一个密室里,慢慢地直播虐待,一直到死。”
周洛阳大致猜到了,其他人却是才知道这件事,这才开始后怕。
陆仲宇一笑,说:“没事了,不用怕了。”
“你看到了?”德安说,“我听说过有这种业务。”
陆仲宇答道:“是,我看了全程。最后我的好兄弟,被……反正死了,死得很屈辱,而我是半年以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陆仲宇说得很轻松,也没有具体描述,周洛阳却知道他对洪侯的仇恨,是无法消弭的,哪怕洪侯死了,这种恨一定也还在。
“这个俱乐部现在被端了,”周洛阳说,“洪侯死有余辜。”
“还有很多相似的,人口贩卖,性奴交易,”陆仲宇说,“我决定空了,都去查查,杀一个是一个,你们有线索也可以联系我。”
“祝你成功。”周洛阳说。
“give me five!”陆仲宇笑了起来,像个阳光的大男生,抬起手,众人纷纷与他击掌。
又数日后,周洛阳拿到临时身份证明,终于与他们一起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想家了?”杜景朝周洛阳道。
“很想很想。”周洛阳从没有比现在更想回到中国境内了。
每个人都如释重负,于宛市降落时,大家在机场互相拥抱,告别,约定有空再聚。
“回去以后,”杜景朝小伍说,“给这个人打个电话,他为了你,悬赏一千万,让我们出动。”
“知道了。”小伍有点郁闷地说。
周洛阳与黄霆则站在一起,等待庄力开车过来。
黄霆说:“我不跟你们走,得回分部报备一趟。”
周洛阳说:“事情解决了?”
“那家密室被查封了,”黄霆说,“老板被抓起来了,接下来是搜集证据阶段。到时也许还需要你与在越南的陈标锦充当证人。”
周洛阳怀疑地看着黄霆,说:“要我出庭,给我什么好处?”
黄霆严肃地说:“小同志,匡扶正义,铲除恶势力,是天下大义,你要什么好处?”
周洛阳不过是开个玩笑,当即哭笑不得道:“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吗?林狄小姐联系了没有?女朋友有着落了吗?”
黄霆马上道:“忘了,这几天就找她。”
“做人要有趣一点嘛。”周洛阳说。
黄霆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做不到嬉皮笑脸。”
周洛阳:“有趣不代表嬉皮笑脸,你看杜景也板着脸,他就很有趣是不是?”
黄霆说:“这要看人,说不定林小姐也觉得我很有趣呢?”
周洛阳打量黄霆,说:“我看很难。”
“说到这个,”黄霆想了想,忽然道,“杜景的病情,你有什么看法?”
周洛阳:“?”
杜景从上一次躁狂相发作后,就好转了不少,周洛阳不明白黄霆的意思,说:“你有医生介绍给我们么?”
“医生……没有,”黄霆说,“但我忽然想起一些事,你尝试过催眠疗法么?”
周洛阳知道杜景的双相情感障碍是遗传问题,大部分时候体现在生理上,心理疏导作为辅助治疗是有用的,但能不能单靠心理上的治疗来根治,结果还很难说。
“没有,”周洛阳沉吟,答道,“我不敢让他乱试。”
黄霆说:“我知道……嗯,一种情况,或者说一位催眠师,确切地说,是一类催眠师,能通过梦境的演绎与催眠,来改善精神问题。”
周洛阳:“梦境?他们还能控制人做什么样的梦么?”
“不好说,”黄霆道,“过程很复杂,我也不清楚,但如果有机会,你想不想让杜景试一下?”
周洛阳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风险的,他没有说什么这要让杜景自己来决定之类的话,以他们的关系,周洛阳已经是可以承担风险的这个角色了,因为他们是对方唯一的陪伴。
“可以,”周洛阳仔细想过以后,说,“如果有这个机会,我愿意让他尝试接受治疗,但具体的风险与过程,我要与那位催眠师面谈。”
“我也不清楚他现在的情况,”黄霆说,“过段时间,如果碰上了,我去为你们安排。”
“谢谢。”周洛阳非常感激。
黄霆说:“记得替我在林狄面前说几句好话。”
周洛阳哭笑不得。黄霆与他道别,下楼去坐地铁。
小伍也走了,杜景背着个斜挎的运动包,朝周洛阳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