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父异母!(1 / 2)

“什么问题?”荣华微微皱眉,她可不认为北疆发生叛乱,会有她能帮上忙的事儿。

“北疆地处偏远,缺医少药。而且,叛军应是早有预谋,竟然在叛乱的前一晚,将我大军中的军医全数掳走,而药库也是被他们抢的抢,烧的烧。如今皇上急召你们太医院正四品以上的御医到勤政殿议事。”

荣华听了,大致明白了,心念一动,“伊少辉,你跟我一起进宫。”

周海涛看了一眼旁边应声的男子,微微不悦,“他并非官身,你确定要带他进宫?”

“没有他,你刚才说的问题,还真是不好解决。”荣华笑道。

一路上,几人丝毫也不敢耽搁,快速地进了宫,勤政殿内,已是站满了人。放眼看去,竟是约莫有一半儿是太医院的人。荣华心中顿觉好笑,怕是这是有史以来,太医们进勤政殿最多的一次吧!

“伊院判来了?事情周世子可都与你细说了?”

“回皇上,来的路上,周世子已是将事情的严重性都说与臣知道了。”

“马院使等人认为自太医院中抽调一部分太医,即刻随大军赶往北疆。你以为如何?”

“回皇上,远水解不了近火。为何不先在北疆附近的地方先征调一些当地的民医和药材?”

“这个法子刚才马院使也说过,只不过,北疆已被叛军控制,整个北疆现在已经与朝廷失去了联系。”

“皇上的意思是说现在北疆已是被叛军围困?”荣华皱眉。

皇上面色阴沉,“不错!朕今早收到战报,如今已命四皇子孤独皓任镇北大将军,率二十万大军前往北疆平叛。天策军主帅温平率十万大军从旁协助。这军医,朕已经命人去挑选了。只是这药草,实在是个麻烦问题。”

皇上说完,看向了马院使。马院使接话道:“如今太医院中能治疗外伤的药物不多,皇上准备下令,在各地征集。只是这药物的优劣,还是需要懂药之人把关的。”

此时,若是荣华再猜不出皇上是何用意,她就真成了呆子了!

“皇上,不知粗略估计,需要多少的伤药?”

马院使略一思索,“这紫株草、白芨、铁苋菜、地锦草、大蓟、小蓟、百草霜、花蕊石和地榆炭的用量应是最大的!如今北疆的伤亡情况不明,再加上后续还会有战事,自然是多多益善。如果能有配制好的金创药,自是最好的。”

“皇上,微臣今日带了保安堂的一名管事过来,如今正在宫外候着,他对保安堂的药品较为熟悉,不知皇上,可否将他宣进宫来?”

“哦?果然是伊院判,思虑竟是如此周到。宣!”

荣华在勤政殿待了约有近一个时辰,因为是在御前,所以只能是静立不动的,出了宫门,荣华的两条腿几乎都是有些软的站不住了。如意扶了她上了马车,周海涛没有避讳,骑了马,在一旁护着,说是奉旨送她回府。

荣华命人上了茶,厅内只余周海涛和伊少辉。如意就在荣华的身侧站了。

“荣华,你实话跟我说,这次,你一口气就捐献出了这样多的药品,就不担心你们伊家下面的管事会心有恐慌?”

“周世子,保安堂的确是以赚银子为主,可是如今边关有难,我伊家又岂能是坐视不理?皇上既然是有意要让我伊家大出血,我又能如何?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皇上将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我若是再不表示,岂不是会惹恼了他?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挂职院判,皇上若是一个不高兴,随时将这官职收了是小事,若是惦记上了我的这颗脑袋,岂不是大大的划不来了?”

伊少辉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说话。周海涛却是拧眉道:“你今日说的那些数目,你确定你们保安堂能拿的出来?”

“既然少辉说了,能拿的出来,自然就能!而且,我们不是说了,是以伊家提倡,向同行一并征集药材。周世子放心,其实,如今四皇子出征,若是这医药跟不上,最着急的,就是你周世子了吧?”

“你说的没错。这温平与表哥素来是不对盘的!也不知皇上为何会让他二人带兵出征!北疆偏远,天气寒冷。我倒是真的担心那个温平会趁此机会对表哥不利。”

“应该不会!温平便是与四皇子再不对盘,如今叛乱未平,他还是一个知道顾全大局之人的!周世子放心就好了!另外,我再让人备一些治疗伤寒之类的药,就由跟在四皇子身边的人运送,你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只是,你们保安堂这一次的损失,可是极重了!”

荣华浅浅一笑,“有舍才有得!朝廷如今战事吃紧,三十万担粮草又被烧了。国库里的银子如今怕是主要都用来筹备粮草了!这药材方面,皇上怕是不可能再挤得出银钱来了。好在只是需要治疗外伤的药,否则,我保安堂怕是真的得让皇上给弄垮了!”

周世子无奈一笑,“如今国库空虚,仅是筹备粮草一项,就几乎是花光了国库所有的银钱。可是皇上如今又迷上了一位新纳的贵人,还嚷着要为那贵人建什么观星楼!”周海涛轻摇了摇头,苦笑道:“真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想的?国库空虚,难道皇上不知道吗?”

荣华抿唇一笑,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周世子走后,伊少辉这才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小姐,您今日在大殿上所说的数目可是着实不少!几乎是我们保安堂一半儿的存货了!”

“嗯。我知道。刚刚不是说过了,有舍才有得!而且,只要是四皇子能凯旋而归,那么,我们保安堂得到的,可是比这些银子要有价值的多!最重要的是,我要让百草堂在北方彻底地打响!”

伊少辉摇头道:“小姐,属下不明白。”

“我刚刚在宫里,不是说过了,我们会请同行相助,这个同行,出力最大的,自然就是百草堂了!”

“属下明白了。小姐这是要给百草堂在北方立威了!”

“你下去精心准备吧。记得,百草堂所捐出的药材数目,要比我们保安堂每一样都略少,给大家一种百草堂大有赶超我保安堂的错觉!”

“是,小姐。属下即刻去准备。那繁华山庄那边儿?”

“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安排好的。”

荣华左手轻轻地转动着茶盏上的茶盖儿,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咝咝’地摩擦声,有些刺耳!可是荣华的眼底却是满目笑意,到现在还查不出是什么人故意纵火,她虽然早已是没了耐心,可是仍然只能是继续等下去!越是查不出来,荣华的心底就越是有数了!这只能是说明了那人的权势滔天!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尽最大的努力,将自己的势力发展壮大,使自己更加地强大,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为哥哥报仇!

荣华的左手将杯盖儿轻轻拈起,停在半空,眸光微敛,应该是那个人吧?除了他,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有这样大的本事了?

“小姐,刘府那边儿的老夫人和舅老爷等人过来了,如今都在门房那儿等着。您看?”王伯进来禀报道。

荣华缓缓起身,手中的杯盖儿仍是轻轻地捏着,抬眼,眸转,“将他们都请到哥哥的书房吧。我随后就去。”话落,手指一松,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惊了王伯一跳!再抬眼,小姐已是只留了一道背影。

外书房。

荣华换了一身纯白色的衣裳,身上的大麾也是白色的。只除了那一头乌黑的头发,一身的雪白!

“不知外祖母和舅舅今日前来,有何要事?”荣华进了屋子,没有施礼,而点头示意,随即坐了轻问道。

老太太明显地有些不悦,不过刘明远却是抢先道:“荣华呀!舅舅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略有耳闻。”

刘明远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荣华,既然这样,舅舅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刘府,如今已是败了!为了将那亏空的银子补上,府是已是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荣华,我知道让我一个长辈来对一个小辈张嘴,实在是,实在是让我有些无地自容呀!可是没办法!你是我唯一的外甥女,如今,我也只能是指望你了!”说着,两只眼睛已是稍有湿意,更显得他一脸的苍老憔悴了!

荣华抬眼看了看老夫人,见她也比上次来时,要老了许多!那鬓上的白发,已是多了不少!几乎是满头,也找不出有多少的黑发了!

“舅舅,您也说了,我是您的外甥女,按说,您是长辈,出了事,我自然是该帮衬着。可是舅舅一来,我姓伊,不姓刘!舅舅要指望,也该是指望您的宗亲们!二来,我刚刚才从宫里头回来,皇上的一道圣旨几乎是要我捐了伊家大半儿的家业!舅舅,您说现在,我还有这个能力来帮衬吗?”

荣华的话自然是夸张了一些,哪里就有大半儿个家业那么厉害了,不过,她这样说,别人也就得这样听不是!再说了,她还指望着,刘明远和老太太能将这话给传出去呢!

老太太的脸一绷,“这是什么话?你虽然是姓伊,可是你母亲到底也是我们刘家的女儿!你身上不也是流着刘家的血?现在你舅舅落了难,你竟是打算袖手旁观不成?别忘了,当初你初进京,你舅舅可是将你们兄妹俩照顾的极好!怎么一转脸,你就要不认人了?”

“外祖母这话说的未免是有些太过了!的确,当初我和哥哥没少在刘府叨扰,可是我们也没有白吃白喝,那银子,我们可是给了舅母了。若是舅舅不信,回去自然是可以找舅母对质!再说了,刚才我已经说了,北疆战事吃紧,我刚刚捐了大量的药材。这个时候,你们想让我帮衬,确实是有些难办!”

老太太一听,便急了,“你不就是捐了些药材吗?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你们伊家不是江南首富吗?别跟我老婆子说什么捐了些药材就没钱了!你不想管便直接就说不想管,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有何用?”

荣华见老太太是真的恼了,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外祖母急什么?我只是说眼下我自己银钱紧张,也没说就一定不帮!舅舅,您这次来,到底是想着借多少银子?又或者是家里的产业哪儿有了难处,还是直说吧!”

刘明远的一张老脸是青白交加,“这个,荣华呀,现在我们府上,的确是有些穷困了!这不是,你嫂子如今也正跟你表哥闹着要和离!这,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老太太的脸色此时也缓了缓,“荣华呀,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向来心善仁厚!别的,我们也不敢多求,只望你先接济些银子,让我们能回去给你大表嫂买些补品。如今,她可是双身子的人了!我这把老骨头委屈些倒是没什么,可是你大表嫂肚子里还有一个,那可是我刘家的重孙子呀!如今你大表嫂一心想着将孩子给打了,好跟你表哥和离,这可怎么成?”

荣华看着老太太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眉梢一挑,“这样吧,王伯。”

“小姐,奴才在。”

“去帐房支五百两银子,再看看咱们府库里还有没有什么补品,一并挑一些,迟些给刘府送过去。”

“是,小姐。”

老太太一听,哭声立马就止住了!她可不是高兴了,而是气懵了!五百两?这么大一个伊府竟然就给五百两?这不是作践人呢吗?可是这话却是只能是卡在喉咙里,不能说出来!人家接济你的银子,你还能说出嫌少的话来吗?

再转头一看,刘明远的脸也是涨成了猪肝色,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荣华回到碧水院,便见逸歌正一脸气愤地在屋子里转着圈儿,一看荣华进来了,立马就上前道:“姐姐,你的心也太软了吧?他们都说您是天煞孤星了,你怎么还帮着他们?居然还送银子给他们,凭什么呀?他们害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日呀?如今倒是好,有了难了,想起姐姐你来了!早干嘛去了?”

“好了,他到底是我的舅舅,我就是不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得看在我死去的母亲的情分上不是!我不能因为点儿银子,让外人说我是个冷血无情的,见利忘亲的小人!”

“二小姐,您就别再埋怨小姐了。您想想,这小姐为什么不是让他们直接将东西和银子带走,而是要让王伯亲自去府上送一趟,这就是为了做给旁人看的!旁人哪知道小姐给了多少银子?旁人看到的,是小姐一颗仁善之心,舅舅落难了,也不忘接济一二!”

逸歌听完宋嬷嬷的话,心里才多少舒畅了一些,“反正我就是看那刘家的人不顺眼!全都是坏人!”

“小姐,这您今日给了第一次,以后就难免会有第二次。这岂不是成了一个无底洞了?”宋嬷嬷仍是有些不放心。

“嬷嬷放心吧。刘家也是要脸面之人,怎么可能就真的依靠我伊府的接济度日,今日,他们也不过就是来试探我的态度罢了!倒是田甜儿,我却是不信,她会真的想着与表哥和离!”

“和离了才好!没有了田甜儿,那刘府就真的再没有什么可以倚仗的了!”

“田甜儿不会和离的!田家也不会同意她和离!毕竟,田甜儿是如何嫁进刘府的,可是有目共睹,再加上她现在怀了孩子,若真是强行将胎儿打掉再和离,田甜儿这辈子也休想再嫁出去了!而田家也丢不起这个脸!虽然舅舅没了官职,可是也不至于是真的落魄了!他名下的那些个产业虽然是变卖了不少!可是养活一家子人,还是没有问题的!今日,不过就是为了试探我,看我对他们是否顾念着一丝亲情罢了!”

“小姐,您的意思是说,您今日的这番做法,又给了他们一丝希望?”

“我的本意不过就是看在母亲的情分上,不让他们落了面子。可是若是他们因此而觉得我好欺负,那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如果舅舅足够聪明,就不会再来招惹我!只是不知道那个许氏,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荣华的话还真是说对了!许氏,还真就一直是惦记着伊家的产业!不止是许氏,还有田甜儿,刘丽华,这哪个不想过着锦衣玉食,纸醉金迷的日子?

入夜,刘府。

许氏将刘丽华叫到屋子里,遣退了所有下人,“丽华呀,如今咱们府上没落了,再不似从前那般的富裕了。委屈你了。”

“母亲,府上的情形,女儿也知道。您放心吧,女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好孩子!看着你总是受那田甜儿的气,母亲也是生气!可是没法子。如今咱们能指望上的,也就是田甜儿的那些嫁妆了!如今正好她也是怀了身子,打理那些产业,自然也是有些费力的。你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吧?”

“母亲放心,昨日女儿便与大嫂说过此事了。看大嫂的意思,已是没有以前那么坚持了。再加上这些日子您对她百般示好,她对您的戒心已是消除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这段日子她母亲来的少,咱们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在她的店铺里大做文章。”

“好!母亲的几个心腹如今也都是准备好了,都是精明的帐房先生,只要是让他们进了那店铺,咱们还愁没有银子?”

“母亲,大嫂现在对咱们的戒心虽然是消除了不少,可是若说是信任,也是谈不上的。您要怎么将那些人给安插进去?”

“放心吧!这件事,母亲自然是有法子。母亲没有那么蠢,怎么可能会以自己的名义向她推荐?现在正是咱们动手的好机会。你继续每日哄着她,母亲现在就开始着手安排。”

“是,母亲。”

老夫人的寝室内气氛有些低沉,刘明远看了看老夫人,有些忐忑道:“母亲,若是如你所说,那这荣升和荣华两个孩子是哪儿来的?您确定当年是真的给那春儿下了绝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