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晗见她突然流鼻血,一时半会儿还止不住的架势,心里正自着急。却听她还关心什么帕子的问题,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顺手便在她额头上拍了一记:“你闭嘴!我还缺你一块帕子不成?!”嗔完又问:“你怎么突然流鼻血了,还这般厉害?”
林赟自己也不知道,可这并不耽误她借着此时可怜的模样卖惨:“我也不知道啊。我都说了我的伤还没好,你偏不信。你看,这不就又流血了吗?”
流鼻血和受伤流血能一样吗?夏晗简直心累,她也不想和胡搅蛮缠的人分辩什么了,让林赟自己拿着帕子止血,扭头就出门去吩咐人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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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晗等人在秦州也不过是客居,自然不像在京中事事便利,府里也有固定的大夫问诊。前次夏家仆从替林赟请大夫就是就近请的,这一回她突然流鼻血更着急,请来的大夫自然还是上回那位。
这位大夫的医术只能说是一般,诊脉时甚至分辨不出男女,林赟也是通过林允的记忆知道这一点,前次才敢大大方方让他诊治的。这回也不扭捏,见人来了就乖乖递上了手腕,三分漫不经心,三分不以为意,除此之外倒也还余几分好奇——说到底,她自己也怕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才会突然流鼻血。
夏晗的态度倒是比林赟更紧张些,自大夫的手指搭上林赟脉门开始,她的目光便没从对方那张脸上移开过。大夫诊脉时每皱一下眉,她的心都要跟着提高些,显然很是紧张在意。
过了一会儿,大夫终于诊完了脉,林赟便收回手问道:“大夫,我这身体可是有什么问题?”
中年大夫抬手捋了捋胡须,目光在两人身上分别扫过,这才开口说道:“并无大碍。只是心火旺盛,不得宣泄而已,宣泄或是调理一番就好。”
两人闻言放心了不少,有志一同的认为之前只是林赟太着急,又正好心火旺盛才流了鼻血。谁知下一刻便听那大夫又道:“只是上回开的药,公子还是莫要吃了。”
夏晗不明所以,林赟隐约明白大概是自己补过头了,补过头流鼻血这种事她倒也听说过。然后她一抬头,却对上了大夫满含深意的目光,见她看来对方还特地往夏晗身上瞥了眼示意……林赟忽然就明白了什么,脸上倏地一下就红了,顺便还想把之前喝进去的那碗药给吐出来!
前次为了装受伤扮可怜,林赟收买这个大夫时就跟对方说过夏晗是她媳妇,她只是想卖个惨讨得媳妇心软,本意并非为了欺骗。对方本就认识她,也就信了她的话配合一二。
可谁知道这人能这么坑,现在想来,那些补药该不会都是壮阳的吧?!
林赟猜得虽不中,亦不远矣——大夫也是纯属好心,不有句话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吗?
然而更让林赟崩溃的是,大夫在夏晗询问如何调理时,还满脸深意的对着二人笑道:“不必用药调理,小夫妻俩的,平日里好好相处也就是了。”
说完这话,收了诊金,大夫连张药方都没留就走了,潇洒的背影仿佛深藏功与名。
直到大夫走后许久,夏晗似乎才从对方最后那句话中品出些味儿来。她倏地看向林赟,目光中带着震惊,带着怀疑,还带着些不可置信。
林赟被她看得瞬间有些无地自容。可为了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单纯得没有听懂大夫话中深意,她强迫自己维持镇定,一脸无辜的与夏晗对视:“怎么了,你看着我作甚?”
表面无辜的林赟并不知道,她的耳朵已经红得能滴出血了,也就将她羞赧无措的心情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