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大臣:……兄弟,你是喝高了吧!?谁都知道这次的婚事是老魏王的遗诏,为了稳住众人,他们才会接受,明明都避开了这个话题,你怎么就扯到了这上面来了!?
喝了一口羊奶,还没完全完咽下去的沈容,被这“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八个字呛到差点喷出奶来,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脸色更加通红,全然是被那口奶呛到的。
气氛诡异,在这个时候霍景霆淡淡的“嗯”了一声。
似乎是有一颗露珠滴落落进了水中,明明是该平静的,却是让众人内心波涛汹涌,连沈容也是。
这语气平静得没有带着半点的情绪,和以往冷淡的一声“嗯”是处于完全不同声调的,在这的一众,有哪个不是最关注霍景霆一举一动的?哪一个不是看他脸色而行事的?
哪怕是霍景霆皱皱眉,他们也能感觉得出来这次皱眉和上一次的皱眉有哪里不一样。
若不是还有其他人在,沈容都想用诧异的目光看过去,这场闹剧中,最倒霉的那个不是她,是霍景霆。
本该是对婚事最为反感的人,竟能这么淡定自若的应下别人那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话。
难不成霍景霆也开始玩起起了虚与委蛇这一套了?
终于把被奶呛到的那口气气给顺了下去,摆了摆手,“都站着干嘛,坐下吧。”
许是刚刚的气氛延续了下来,这场如同是给大臣们设下的鸿门宴一直都静谧速无声,宴会尴尬于此,也继续不下去了,故这才开席的宴会,不到半个时辰又散场了,虽说个个都赶着来参加这宴会,但却又个个巴不得就露一个脸,表明了所站的立场就各回各家。
宴会散去,沈容也露出了些许的醉意,脑子浑浑沌沌,却也不至于像以往喝醉之后完全没有了理智可言。
就是脑子有点昏,分不清东南西北,也顺从的让婢女扶着,只是……将军府中的婢女力气都这么大吗?
沈容都觉得自己整个身体的重心都靠在了婢女的身上,可这婢女却丝毫不吃力的扶着她,连大气都没喘一下,有像霍景霆这样彪悍的主子,这些小喽喽又怎么拉低将军府的平均值呢?
什么时候王宫的整体平均值也能提得像将军府这么高?
婢女的力气大,沈容也就放心了,直接把头枕到了婢女的手臂上,脚步虚晃。
“寡人头晕,扶着点。”不仅力气大,就连个子似乎也挺高的……还有点僵硬。
果然是练家子。
霍景霆低头看了眼靠着自己手臂旁的人,眉头跳了跳,心想这人怎么就这么容易喝醉,喝醉也就算了,为何每次喝醉了,都往他的身边靠?
揉了揉额头,抬起手,晃了晃沈容。
“大胆!”闭着眼,跟着婢女扶着的方向走,醉意微深,却还不忘怒斥。
“到底是谁大胆?”
凉飕飕的声音窜入耳朵,沈容身体一僵,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黑色的大靴子,再往上,是白色的袍脚,是个男人……
蓦地松开拉着的对方手臂的双手,后退了数步,背抵住了回廊的柱子,一抬头看到霍景霆那张脸的时候,什么醉意都一瞬间跑光了,脑子顿时清醒得不行。
“喝不了酒,就不要硬撑。”
沈容是个懂得揆情审势的,霍景霆话一出,立马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像真的喝多了一样,“寡人头有些晕。”
霍景霆表情中却忽然多了点似笑非笑,无情的拆穿,“你喝醉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沈容一愣,瞬间想起了自己前两次醉酒之后的囧态,咳了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解释,“寡人只说头有些晕,也没说醉,寡人头晕,要去休息了,”
转过身,正要抬步,却踌躇半响都没有动作,最后还是不争气的转头看向身侧的霍景霆。
“今晚,寡人住哪?”昨晚,上半夜是睡在小楼中的小床上,下半夜是在霍景霆的大床上面,哪今晚呢?
霍景霆收敛了脸上半丝笑意,“我房间。”
闻言,沈容蓦地睁大眼睛看向他,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声音有些颤抖,“寡人真没喝醉,不会对霍大将军你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情的!”
啊呸!说反了!
“不、不、不!寡人是说今晚寡人喝得有些高了,会做出很多荒唐的事情来的!”
霍景霆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睡我房间,我睡隔壁的兵器房。”
听到这么分配,沈容立马松了一口气,但又不解了,问:“还会有刺客来行刺寡人?”
霍景霆先一步迈步,走到了沈容的前面。
“沈安的性子我了解,是个偏狂到极致的人,昨晚行刺你,是因为老魏王明知你是女子,却不把王位传给他,而是传给你,今晚朝中大臣有八成以上表明了立场,他几乎是众叛亲离,恼羞成怒,想杀了你的心更重。”
“像他这种人,就是牢房也困不住他。”沈容更多的是无奈,总归是亲生的,所以老魏王在死前就和她说了,若是有一日,沈安犯下的错误滔天,也留他一口气,让他永远不能见外人,一所牢笼让他孤独终老。
“沈安还未造反的时候就招募了许多的能人异士,昨夜派来的那两个杀手,便是能在大梁杀手榜上能排得上名号的。”
生逢乱世,哪些有着一身本事的人,既有为功名利禄的,也有为干一番事业的。
听了霍景霆的话,沈容才明白,难怪青决让她先待在将军府,莫要回宫,王宫里面人马再多,人家只来一个牛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她的床头一刀把她咔嚓了,王宫里面的那些人或许还在数蚊子呢!所以说这数量不要多,品质最重要,精品一个就够了。
霍景霆是大魏的第一高手,有他坐镇,顶过千军万马不在话下。
夜色深了,除却当值的侍卫,守夜的婢女小厮,几乎也已经回房进入了梦香,月的清辉散在小路上,显得更加的幽静,两人无话,不多时,已经到了霍景霆的院子中,走到霍景霆的房前。
“那……寡人进去了?”原本她还想客气一下,说他睡他自己的房,她睡兵器房,但霍景霆向来不按牌理出牌,这万一把她的客气话当真,她今晚还不得伴着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的凶器入睡!
所以这客气话,就免了。
霍景霆点了点头。
沈容伸出双手,放在了门上,正要推门,一丝极弱的杀气从房中传了出来,霍景霆的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