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忧在人群的最末端。他心不在焉,视线往前望,总是不由自主看到张一鸣,或者说裴御之。
他曾经也在想,他要怎样才能有张一鸣那种明亮的气质和视众生为草芥的轻狂。
现在明白了,他怎样都不能有。
这些是先天浸润出的,举世瞩目的绝世灵根,无与伦比的尊贵身份,有些人一出生便带着万丈光芒。
人和人,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他身后是西王母的魂。
手捧香炉,神女眉眼如画,说:“你为什么要嫉妒他?按天赋,你并不比他差。”
季无忧轻声说:“不光是天赋。”他心想,你不会懂的。因为你和裴御之都是一类人,光芒万丈,照的他仿佛阴沟里的老鼠。
西王母微微笑,不想懂,也懒得懂。
“嫉妒他,那就杀了他呗,人死了,就什么也不是了。”
季无忧皱眉:“他对我有恩。而且,我不滥杀无辜。”
他的嫉妒,只是加强了变强的欲望而已。
西王母道:“你不是不滥杀无辜,你只是找不到让自己心安的理由。”
季无忧想反驳,但哑口,选择沉默。
西王母道:“你终有一天会变得不需要理由的。”因为,到时,你杀人已经不会心不安了。
她吹散落到自己肩上的花,轻轻一口气,咔,那花粉碎空中。
神女眉眼极冷带一丝癫狂:“说那么多干什么,你先帮我捏死那个蝼蚁。”
裴景已经做好了上场准备。
众人屏息,却听得天地俱静时,云层之上,长老一字一字道:“第一场,终南峰长梧战,上阳峰季无忧。”
高台之上,问情峰主豁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