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染虽然心里面已经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但在面上却只是笑笑,对汤文斌的话不置可否,直到把汤文斌送走之后,他才打电话给纪子行,让他去查这件事。
想到上次冷盛让他打电话的事情,难道他当时是这个意思?
可是现在应氏虽然由应染代为执掌,但应染却并没有能够决定如此大事的权力,再说即使他有这个权力,他也不想将父亲和叔叔一辈子努力创立的公司交到别人的手上,收购这件事他不想谈也没得谈,就算应氏真的需要外部的帮助,那需要的也是融资而不是收购。
应染一路上眉头都微微皱着,心里各种想法浮动。
等他回到公司之后便将纪子行给叫到了面前,询问他查询的结果。
纪子行查了一圈也没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冷氏高层从来没有发表过这样的言论,而网上也没看到有相关信息,纪子行基本上是徒劳无功,他原本有些想说这件事可能是无稽之谈,但见应染刚一回公司就把他叫到面前问这个,对这件事似乎是很重视的样子,不免慎重了些。
面对应染的问题,他只答道:“冷氏目前没有公开发声,网络媒体上现在也没有相关的消息,不过也可能是信息有所延迟。不知道应总之前是从哪里听到的这样的消息,或者我顺着消息源头去查一下?”
应染沉默着想着汤文斌的话,汤文斌那时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调侃,而且他是将收购公司跟他和冷盛旧情复燃这样的事情同时说出口的,这样来考量的话其实可信程度并不是那么高,毕竟收购的事情他尚且不能确定真假,但身为当事人,他和冷盛有没有旧情复燃,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不用继续查了,你去忙其他事吧。”
纪子行听应染这么说也就没再多说,跟着离开了应染的办公室,临走时还不忘替他关好了门。
应染拿出手机,冷氏现在基本上已经完全掌握在冷盛的手上了,想要确定消息的真假,其实只要一个电话给他打过去就行了,他握着手机,抛开了刚开始听到消息时的疑虑,整个人渐渐镇定下来。
两个人到底曾经有过非同常人的亲近,也曾经深入的了解过彼此,知道彼此的性格、习惯和一些行为方式,冷盛这个人做事虽然有时跳脱让人费解,但骨子里却是个很磊落的人,仔细想来,他就算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在双方没有达成确切的协议之前,他也是没可能会将消息散布出去的,他从来不是一个会让人为难的人。
这样想来,这个消息八成是宴会上的某些好事者,以讹传讹出来的结果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了室内。
应染不再想这件事,转而拿过桌子上堆着的文件看了起来,然而没看多久,就不自觉的再一次出神。
面前这暖融融的光线,让他又一次想到了五年前。
那是在秋天的午后,阳光也是这样暖洋洋的透过落地窗照进室内,他那时懒洋洋的躺在冷盛的腿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浏览着公司内部文件。
而冷盛则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本书在看,应染隐约还记得,那是一本厚厚的经济学论著。
整个房间内弥漫着温暖与静谧,原本是极好的气氛,却被应染就那样轻易的打破了,他烦躁的把文件扔到了桌子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冷盛放下了手中的书,问道:“怎么了?”
应染颇有几分不耐的说道:“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上次开会的时候已经提过的问题,这次又犯,怕是都长得猪脑。”
冷盛拿过文件看了几眼,说道:“算不上大问题,标记下,打回去让他们把这部分重做。”
现在想来,当时的冷盛还只有十九岁,他能轻易的看懂应染手上的文件,并且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其中的问题,其实是很值得赞扬的。
但那时的应染已经知道冷盛作为冷氏唯一的继承人,自幼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十六岁就开始接手集团内的一些小项目,所以他当时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
他只是斜着眼睨冷盛,不满道:“你就是这样安慰你男朋友的?”
他还记得那时候冷盛沉吟了片刻后说:“你的这份文件保密等级不是很高,不涉及行业机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处理。”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替我处理问题的,这些小问题我可以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