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便又跳入了血池中,他想了想,这风浪既然有,便说明肯定有外力相关,怕是这血池与别处还有连接,洞顶不成,怕依旧是在血池中。韩宇想到此处,便又摸到了刚刚停下的地方,按着刚刚的法子又探寻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经看腻了红彤彤的血色,他的手再再一次向前的时候,探了个空。韩宇不由大喜,仔细摸了摸后连忙浮出池面,叫道,“这里有个过口!”
而在另一面,江承平和温外公对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他们浑身血污,身边倒着数十名黑衣人,而他们自己带来的人,也伤的伤,亡的亡,他们此时已经从那处石台上下来,脚下踩着的就是污血,江承平看着这已经越涌越高的污血线,平静的将脸上的血抹去,问江潮声,“伤亡如何?”
江潮声此时已经挂彩,脸上惨白,深情却更加肃穆,“江唯已经死了,身体都化了,咱们还死了两位,温家的温云和咱们的赵东升修士,剩下的人都有些力竭,倒是不碍,打坐片刻恢复就是。”
江承平瞧着石台下的血池,这里却不如上面那般高大敞亮,血池离着顶部只有两人高,刚刚打斗中有黑衣人源源不断进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出口在哪里。只是这里不知道被闷了多久,还是别的原因,这边的血腥味比之刚刚那个更甚,甚至,在不知何处发出的巨声之后,池面也不再平静,竟然来回波动起来,波涛一个个拍过来,隐隐有上涨的趋势。
江承平直觉这里怕是不太稳当,便道,“直接用灵髓液恢复,一刻钟后咱们过去。”众人一听,立刻应诺。他和温外公则将手中的曜石扔了出去,即便知道这个血池和外面相连,能做一点是一点,只是,两人都是眉头紧皱,知道此事颇难。
而在离着他们不知多远的一处血池,韩三乌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的身体内从未有过如此多的灵力,充满力量的感觉,让他有种时时刻刻要去与烛龙决一死战的感觉,可他并没有妄加行动,而是慢慢的站起了身,向着另一个血池走去。
伴随着他的步伐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隆隆声,若是别人怕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可他知道,这是湖水倒灌进入洞府冲刷石壁的声音。
这是他在送走温明月后,留下的后手。
此时,若是有人此时从烛龙埋骨地天空中向下望,便会瞧见惊人的一幕,烟波浩渺的阴阳湖,此时竟是呈现出倒灌的形态,两个湖以竟是一点为中心,形成漩涡,湖水纷纷漏下,发出巨大的声响,黑鱼和白鱼纷纷跳离水面,却又有什么用?
轰隆隆的湖水夹带着黑鱼白鱼与湖中石块飞速的砸向了那个口子,然后迅速的灌入其中,磅礴的湖水流过了关押温明月的地牢,将其灌满后,又开始迅速在洞府内积聚,最终到了那潭黑水那里,冲入其中,与其混合,然后水越来越高,超过了潭水的边际,爬上石壁,整个洞府都因湖水进入而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然后慢慢地将整个洞府淹入其中。
压力越来越大,直到一点,那潭底的法阵因为承受不住而发出颤抖。而仿佛受到了感应似得,血池中也咆哮起来。
地下一个偌大的血池上,烛龙的身体因愤怒而变得扭曲。他这个高高在上的主人,或者是生之神,第一次这么暴露在他们面前,也是第一次,万能的他如此的失态。
他扭曲的咆哮着,“废物,都是废物。三十多个人居然让十五个人给杀光了,我要你们何用?!”
说着,便见血池最右边的一个黑衣人,顿时砰地一声,竟是爆了,血肉散落在血池中,很快消融不见,血池中的黑衣人只剩不足百人,一向都是只听令行事,见此情景,哪里有人敢接他的话茬,只是畏缩地低着头,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
烛龙骂够了,怕是也知道这群手下是不会回复自己的,只能停了下来,听着那轰隆隆的声音道,“十个人去瞧瞧这声音是怎的回事,剩下的人去杀了江承平他们。”
几十号人顿时一同回答,“是。”整齐的竟是好似一人发出。
韩三乌抬头看了看洞顶,然后目光聚集在了一个红点上,那个红点位于整个洞顶的最东边,整个形状就是一滴滴上的血,若是不知道的人,怕是以为这是血池波涛汹涌时,不小心落上的,可韩三乌知道,这血池除了今日之外,一直平静如水,那地方压根不可能落上血迹。
那里正是出去的传送阵。
烛龙为自己设下的通道——他早为自己留了后手,但偏偏是,他并非实体,这种安装传送阵的事儿,怎可能自己去做,不过是奴役着招来的修士做的吧。这里面也许是有跟他一样被洗去记忆的黑衣人,也许有如白诺一般拿着白骨找上门来的修士,但也应该有被捉过来的。
他之所以知道这个,便是在温明月被关押的地牢里,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温明月带着他慢慢的蹲了下来,拨开了最下方的草,用夜明珠照亮给他看,那是有个修士留下的一句话,“池上红点,经纬为密,出路。”
若非温明月被关在这里,若非她光着脚踩在地上,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里,没有人能够发现。
他想,许是那些人,曾经被关在这里,而某一位没有丧失记忆,或者是恢复记忆的修士,留下了这句话。
他这才敢单枪匹马的闯一闯。
他对着那红点慢慢的按了上去,然后迅速的打出了此地的经纬度,果不其然,眼前竟是开了一个传送阵,韩三乌立时跳了进去。
出来便是那间有着众多法阵的房间,韩三乌一进来便看向了通往他们曾经住过洞府的法阵,伸手便要启动。就在此时,一把飞剑竟是从后面削过来,韩三乌转身一躲,再回头,手中飞剑也放了出去,只听噗地一声,已经贯穿了一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