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每隔一天一次,一共五场,当游轮驶离地中海风平浪静的怀抱,大西洋的暖风吹拂海浪卷起一望无际的白色泡沫,只剩下两场演出在等着她们上演。
在这期间,何翩然一直没有放松训练,自由滑是她擅长的风格,虽然表演诡异,但真情实感的流露与抒情的表达她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唯独短节目的表达方式让她心里没底,于是没有演出的晚上,接着工作人员维护过冰场后的时机,何翩然总是会去带着耳机滑两遍节目,寻找伊维特说的那种感觉。
夏天的表演烙印在她脑海里,为了和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匹敌,她决不能有半点松懈。
但当尝试都不尽如人意后,她却突然想到夏天这个竞争对手的话。
夏天最喜欢她的节目是和埃文的表演滑,不如她去问问埃文,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晴朗的夜空月明星稀,拿定主意后,何翩然坐在广告板上仰头凝视黑夜,安静的氛围让她想到很多平常不会想的事,当年,媒体把伊维特比作月亮,把她们公主时代比成繁星,大意就是星星再怎么璀璨,也终究难以比拟月光的迷人和明亮,而现在,伊维特已经退役,她算不算成了新的月亮,而她这个月亮又要何去何从。
何翩然打了个寒颤。
她想到与退役有关的事情。
一直以来,她都下意识的逃避这个问题,的确,她只有十九岁,正在运动的巅峰期,可再过两三年,一切就不会如今这般乐观。
时间会向前,她的年纪会随之增长,曾经畏惧的一切还是会到来,到那时,她不得不选择离开后又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真的能离开花滑开启一段新的生活吗?还是会像伊维特一样,继续从事相关的职业,但却不能再回到冰面,回到赛场。
何翩然不知道。
她很久没有这样迷茫过,在站上事业巅峰之后第一次想这个问题实在让人无法避免的感到沮丧。
唯一能够聊得来这个话题的只有伊维特,可是何翩然又很怕她,觉得她一定会说暂时不要想这些先多想想怎么滑好节目一类的话。所以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打消。
她独自坐了一会儿,先是觉得自己庸人自扰,然后又觉得很多事都要再从长计议,回去她一定要和陈教练好好聊一下,关于未来关于花滑,她需要一些别人的智慧和指引来度过心上的难关。
想清楚办法,何翩然感觉好多了,她又在冰上滑了两圈简单拉抻下肌肉,准备离开。
“晚上也没有灯,来这里干嘛?”
这是许伊的声音?
何翩然正收拾东西,两个黑影和熟悉的声音来到场地内,她怕吓到人,马上开口说话:“小伊?是你?”
“翩然?你怎么还没睡?”
场地只能借月光看清近距离的人影,何翩然背着包走进一看,果然是许伊,还有凌凯也在,她笑了笑说道:“我来再温习一下短节目,你们怎么来这里约会?”
许伊和凌凯的情侣关系已经是花滑队内人尽皆知的秘密,何翩然更是清楚,许伊心里装不住话,有什么心思都会告诉她,所以基本上两个人的事她都格外清楚。
“是我叫她来的,”凌凯笑了笑,“刚好风扇你也在,就做我们的观众吧。”
“观众?”何翩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大叔突然想找我滑我们搭档第一赛季的那套短舞蹈,就是规定舞的阿根廷探戈,谁知道他在想什么。”许伊似乎有些困意,打了个呵欠轻声说道。